莫瑤見他為自己擔心,心頭迅速的漾起溫暖和隱秘的喜悅,她不願讓他難過,強撐出無恙的微笑搖了搖頭。
她那艱澀的笑容映傷了林拓的眼,他的手狠狠的在她的頭後攥握成拳。她不知道,她此時此刻的笑比起難過至極的號啕大哭更讓人覺得心痛。
莫瑤看不到自己,所以完全不知道她現在的狀況看上去有多糟,她嘴裡的傷還有渾身上下的傷確實好痛好痛,但是這樣的痛楚比起當下充斥在心間的那份奢侈的幸福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這些傷是怎麼弄的?”他仍在細緻的審視著她嘴裡慘不忍睹的傷口。
莫瑤無法說話,於是從身側找來一塊石頭,然後比劃著將石頭湊近自己的嘴,希望林拓能明白她的意思。
林拓不禁狠命的緊咬住牙關——虧他們能想出這麼殘暴的方法來對付一個女人!
他小心翼翼的用手幫她拭去唇下的血漬,那略帶粗糙的手掌摩挲在她肌膚上的動作,讓莫瑤的心臟慌亂的漏跳了兩拍。
她羞澀的斂下眼,不敢看他離得很近的臉龐。
林拓未發覺她的異樣,他此刻將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她滿身的傷痕上,尤其是的她那一側高高腫起的臉頰,更是讓他無比氣惱和自責自己怎麼沒有更早一點找到她!要不是那些暴徒得意忘形的發出了鬨笑,他恐怕直到剛剛那個時候都仍舊找不到她,那樣的話,她便會——
該死!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你家在哪?我帶你回去上藥。”他略顯煩躁的盯著她道。
莫瑤心裡一陣失落,外表華麗甜美的糖衣終於要剝落了——
她跳下地來,示意林拓她可以自己走路。
林拓不覺眯起眼:“你真的沒問題?”
莫瑤看似肯定的點點頭——雖然她是那麼的貪戀他的懷抱——雖然她仍在潛意識裡有些不要臉的期冀他能不由分說的將她抱起——
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美夢總是特別容易醒、特別容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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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瑤踏入久違家門的一刻,腦中突然閃現過自己那次離家時的片段。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本剪報應該——應該還擺在桌子上!
她原本執意要回家來的目的就是要取走那兩件東西,她不能讓林拓看見那本剪報,不可以讓他察覺出她進入林家的‘居心叵測’。
她搶先林拓一步跑進屋內,推開自己房門,當空空如也的桌面映入眼簾,莫瑤險些懷疑自己開錯了門。
但眼前熟悉的環境又容不得她質疑半分,她挾著滿臉的不敢置信一下子奔到了寫字檯前,接著又不甘心的拉開一層一層抽屜,彎下腰去檢查寫字檯底下,還有,還有什麼地方——莫瑤慌亂的見縫隙就找,見抽屜就翻,結果,還是沒結果。
那本她辛辛苦苦積攢了幾載的剪報,居然就這樣不翼而飛了?!
她痛苦絕望的跌坐在地上,腦中仍舊不死心的反覆思忖還有哪裡沒有找過——
沒有了——屋裡的每一處都仔仔細細的翻遍了。
苦澀
莫瑤無力的軟癱下去,心想肯定是那天她逃走後,莫大川將怒氣發洩在她屋子裡的東西上。以他一貫發起脾氣來的行徑,通常都會將眼前所能見到的一切都砸爛、撕爛,所以那本剪報很可能已經慘遭毒手,變得支離破碎了。
她難過的掩住胸口,心中泛起難言的悽苦。
那裡面幾乎承載和記錄了她全部的情感,浸潤了她無窮無盡的相思。每當捧起它的時候,她的心中便會寫滿溫暖,就像是在面對自己朝思暮想的情人一般幸福滿溢。
而如今,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明知莫大川不會放過無辜的它,她怎麼能捨棄下它一個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