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呢?
她簡直愚蠢到極點!
林拓佇立在門口不解地看著她四處翻找的行為,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重要的東西竟能使她不顧滿身的傷痛而執意尋找。
是他所謂的罪證麼?
她應該不會笨到當著他的面找那種東西吧?
這時,只聽‘咚’一聲,莫瑤頭頂上方的花瓶因為她剛剛慌亂的挪動,不穩的一下子掉了下來,瞬間砸中了莫瑤的頭,之後便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莫瑤還來不及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便被瘋狂流洩的鮮血模糊了視線。
她驚恐的哀號起來,同時用手胡亂的捂住頭部被砸中的區域,她不知道傷口究竟在哪、有多大,她只知道她流了好多好多血,多到她都不敢睜眼去看,怕自己一看到身上、地上那到處蔓延的鮮血,便會第一時間在心理上承受不住失血過多的恐懼而瞬間休克過去。
感覺到有人硬生生掰開她的手,然後用毛巾樣的東西暫時幫她堵住傷口,她才稍稍大膽的嘗試著睜開眼。即便在當前如此混亂的狀況下,她仍是在一瞬間便知曉了幫她止血的人是誰,只因為她聞到了那種特屬於他的清新好聞的男性氣息。她很佩服自己的鼻子,竟能在此刻充滿了血腥氣味的空氣中一下就分辨出那令她心醉的陽剛味道。
“鎮上的醫院在哪?”林拓焦急的聲音傳來,卻突然想到莫瑤沒法開口說話。
他情急之下一把抱起莫瑤——
莫瑤眼睜睜的看著一塊熟悉的天藍色布料從她的眼前飛過,飄啊飄啊,最終靜靜的躺落在灰黑色的水泥地面上。
本來乾淨潔淨的表面上已經沾滿了刺眼的腥紅。
莫瑤的心瞬間撕裂——一定是林拓情急之下從她剛剛開啟未關的寫字檯抽屜裡隨手拿的。
他怎麼能?——
她顧不得疼痛的蹙眉掙扎著開口:“那個——那個——”她死命的將手臂伸向地面,極盡所能的想要抓住些什麼。她的嘴裡又流出了血,和著頭部淌下的血漬流竄到衣襟上。
林拓看到她的樣子簡直心急如焚,他一把扳回她的手臂:“不要管了,不過是一條手帕而已。”邊說著,邊快速的抱著她跨出屋門。
莫瑤心痛的閉緊雙眼——他竟然沒有認出來,沒有認出來。
手帕髒了,她可以洗一次、洗兩次、洗三次——
心呢?
碎了,是不是也可以縫一次、縫兩次、縫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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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的醫院內。
醫生對莫瑤的狀況頗為驚異,一個小地方的醫院還很少見過傷得這麼重的病人呢!尤其是受傷的還是個女人!
醫生稍顯忙亂的為莫瑤處理好了頭上的傷口,縫了五針,針腳有些歪歪扭扭的,不過好在是順利的縫合上了,雖然不漂亮,可是畢竟有效的止住了湍急的血流。
林拓在旁邊看得心裡著急,要不是莫瑤傷得太重怕她撐不住,他一定會把她送到距離稍遠的大醫院去處理傷口的。
醫生滿意的離開了。
病房裡就剩下林拓和莫瑤兩個人。
充滿消毒藥水氣味的空間裡是死一般的靜默。
莫瑤的整個思緒仍糾結在那條手帕上,記得當初,她將它帶回家時,是多麼用心的一點一點將上面的泥汙清洗乾淨,晾乾後,又細心的將它自每個邊角熨燙平整,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它收藏進抽屜裡,和那本剪報放在一起。
可是,它現在卻又髒了,而且還被它原本的主人像對待垃圾一般棄之於地不管不顧。
她覺得被丟棄在地的彷彿是自己的心。
林拓當莫瑤是因為嘴裡有傷所以才不發一語,他覺得病房裡有些憋悶,於是想出去透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