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記者會的新聞後,坐在電視機前久久發著呆的,遠不止炎涼一個。
周程的公寓內——
沒有開燈的客廳,只有電視機螢幕是唯一的光源,周程就坐在那裡,對耳邊響著的電視廣告的聲音充耳未聞。俊朗的面目被電視機投映出的光線襯得一片斑駁。
周程就這樣落寞而呆愣地坐了半晌,直到他的手機響起鈴聲,才將他從那混沌的愣怔中扯了回來。
他拿過手機,看著螢幕上顯示的“子青”二字,前所未有的無措。
猶豫著猶豫著,直到手機螢幕即將暗下去、來電即將被截停的剎那,周程慌忙接聽。
電話通了,雙方卻默契的沉默著,誰也不想先打破此刻的無言以對。
可最終,還是要有人先打破這一切:“見一面吧?”徐子青說。
相對於徐子青的淡然,周程的失措簡直是場笑話,他失笑著說:“我今天打了不下20通電話給你,你一個都沒接。”
徐子青又陷入短暫的沉默,再開口時,刻意略過了這個話題,直接說:“老地方見。”
說完便結束通話。徒留周程一人,拿著手機,聽著隨後響起的忙音,心裡也是一片悽茫。
這是一間營業至凌晨一點的書吧。
讀書期間,周程常與一個女孩來此,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百葉窗外透進一絲絲夕陽的餘暉,他也不願離開,只因為坐在對面的那個女孩,還在低著頭鑽研那本晦澀的外文書。
如今,書吧依舊,靠窗的位置依舊,坐在他對面的女子……卻再已失了他年少時愛戀的模樣。
周程在書吧門口呆立了許久,終是舉步靠近。
聽見腳步聲的徐子青回頭看過來,目視著他坐到了她對面的座位。
“我聽了江世軍在記者會上發表的宣告。”
徐子青只是看著他,聽著他刻意偽裝過的、平靜的嗓音,而她——始終不說話。
“你終於找到了一個能滿足你一切野心的男人,恭喜你。”周程微笑起來,笑容是極盡苦澀的,比徐子青提前為他點好的這杯黑咖啡,還要苦澀。
徐子青似有動容,卻強行壓抑住了這抹不捨,只是應和著的苦笑著,直視著狼狽的他:“我爸已經明確和我說了,這是他最後一次幫我。不能成為徐氏的主人,那我不如去爭取成為麗鉑的未來女主人……”
周程只是笑。
明明笑得平靜,可卻讓人覺得滿目淒厲。
徐子青卻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態度明確而決絕:“江世軍現在是我唯一的一靠了。周程,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
“……”
“……”
沉默間,徐子青一口飲盡杯中所剩的最後那點咖啡。最苦的一口……她喝完,卻笑了起來。
徐子青從包中拿出皮夾,取出幾張鈔票壓在桌邊的賬單下,隨後便站了起來:“我之前投資失敗,不得已挪用了secret的專案資金,謝謝你幫我掩蓋了這件事,甚至還為此騙了炎涼。謝謝你。”
“……”
“……”
“虧空的這筆錢,我已經補上了,你放心吧。”
周程本能的一驚:“你怎麼突然就能拿出這麼大筆錢?”
徐子青卻已經轉身離開。
背影作為回答。
周程目送過她無數次的離開,這次……註定是最後一次了吧。
明天過後,對這個女人來說,他再沒有利用價值,也就……再沒有見面的必要。
***
新婚第一天,炎涼在記者的圍追堵截下精疲力竭。
新婚第二天,炎涼一大早就醒了過來,睜開眼時的第一個念頭竟是:經過昨日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