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但既然出了如此大事,也只能找幾位心腹大臣商量。他此前已經吃夠了這些大臣們互相傾軋的苦頭,而且發現了一個規律,越是大事越不能拿到朝會上讓大傢伙商量。正所謂大事只能獨斷,而不能賴眾謀。
在等待閣臣們到來的時間裡,朱由檢俯身將那軍報拾了起來,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他要將山海關的局勢好好分析一下,洪承疇兵敗身死,三萬精銳全軍覆沒,對朝廷的惡劣影響究竟有多大。
“當下首要之事,是對殉國犧牲的洪部堂撫卹封諡,然後是讓劉宇亮堅守不出,務必要守住山海關,不能讓韃子輕進半步。”
率先趕到的張四知一板一眼,緩緩啟奏。這個建議中規中矩,說了也等於沒說,朱由檢對自己這個老師也不報太大的希望,這種對外的戰事原本也沒指望他能幫上忙。
那麼剩下來的就只有薛國觀、範復粹、李侍問等人,這幾個也每一個接觸過兵事的,所言之物也無非是與張四知的說法換湯不換藥。被朱由檢逼得急了,範復粹終於撈了點乾貨。
“若說知兵之人朝中也不是沒有……”
不用範復粹將話說完,朱由檢也知道他要說什麼,無非是推薦孫傳庭與盧象升兩人。這兩個人都是目空一切的一根筋,喜歡抗旨,又打了敗仗,他不想見這兩個人,而且他就不信泱泱大明離了這兩個人,難不成還能亡了?
好在張四知咳嗽了一聲,打斷了範復粹,省得朱由檢與之發生爭執。
“聖上,其實,其實還有個最佳人選,只不過……”
朱由檢身子向前探去,直視著張四知,“是誰?”
“內閣大學士孫承宗!”
竟然是他,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孫承宗中風不能視事,這才由其子代為乞休。皇帝為了以示恩寵,準其留京養病,又提拔了其子為寧遠巡撫。豈料人算不如天算,孫承宗離開山海關後,楊嗣昌打壓其舊部,大肆任用私人,這才導致了遼西整個寧錦防線的大慘敗,就連其子孫鉁也身死殉國。
可是現在孫承宗就連上朝都要人用床榻抬了進來,張四知提議讓孫承宗去遼西,且不說他能否還能起作用,是不是嫌他死的慢了?
誰知範復粹居然也點頭了,還贊同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將孫閣老請來,問問他可有應對之策。”
幾個閣臣就此沒有其他異議,一致決定將孫承宗請來問計,才是最佳的決策。
大臣們說的容易,朱由檢可不想將臥病在床的孫承宗再折騰出來,否則讓人看了難免不被指責刻薄寡恩,不過他也實在想不出比這個建議更靠譜的意見了。
突然,朱由檢腦中靈光一閃,喜道:“李信奉旨去與韃子和談,若是能有結果,說不定還有緩和餘地……”
一直沒怎麼發言的薛國觀黯然搖頭。
“若是洪部堂還未兵敗,和談或可成,到了今日這般境地,東虜豈能輕易答應?”
薛國觀說的在理,韃子一戰大勝,再戰再勝,不但再勝還殺死了敵軍主帥,兵臨山海關下,是誰都不可能輕易放棄的啊。
心亂如麻的朱由檢揮退眾臣,命王承恩准備輦輿,於晨光中出了東華門,直奔孫承宗養病的府邸而去。
朱由檢御賜的宅子就在內城,門房聽說是皇帝來了,頓時驚得不知所措,手腳都不知道擱在哪裡好,直到有小宦官提醒才下跪叩頭。
門房叩完頭卻一直趴在地上不敢動作,好在王承恩提醒道:“還不去快通知孫閣老,愣著做甚?”
一言驚醒夢中人,那門房這才起身往院子裡跑去。
就在這當口,朱由檢下了輦輿步入正門。
“萬歲……”王承恩連忙跟上,朱由檢卻道:“不必拘禮,孫閣老病重,還怎麼能讓他出來迎接,朕走進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