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由檢進了院子,這才發現其中的冷清,除了那門房,諾大的院子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好半晌才有個管家模樣的人從內宅裡奔了出來,離著老遠就匍匐在地上口稱恕罪。
王承恩似乎明白皇帝的疑問,在其身側低聲解釋了幾句。
“孫閣老兩袖清風,據說在山海關任上只積攢了十兩銀子的俸祿,且高陽破後家財早就一文不剩……”
言及於此便不必多言,朱由檢只覺得眼眶在驟然間就溼潤了,誰說滿朝大臣都是為了一己私利?只是天公善妒,偏偏又讓如此忠臣遭受這病痛之苦。
朱由檢甩袖踏進內宅,果如前院一般空空蕩蕩,又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在老管家的引領下進了孫承宗的跨院,還沒等進入臥房,一股撲鼻的藥味便遠遠飄了過來。
孫承宗聽說皇帝親自來探視,想起身卻是不能,竟然也將身子支起了半邊。
“閣老趕快躺好,莫要閃了身子!”
一腳踏進門裡的朱由檢正瞧見這一幕,趕忙緊走幾步來到榻前安撫於他。
朱由檢眼看著孫承宗如此悽悽然,竟然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只好噓寒問暖著。倒是孫承宗心裡明鏡,直言問道:“聖上,山海關那邊的戰事,是不是,又起了反覆?”
長嘆一聲後,朱由檢將山海關兵敗的訊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孫承宗,孫承宗聞言一口氣沒喘勻,急的咳嗽起來,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唉!那李信還是晚了一步?”
朱由檢默然,算是預設,派李信去和談,到現在杳無音訊,只能是徒勞無功了,此時他甚至在假設,如果調李信的三衛軍去解山海關之圍又當如何?
孫承宗也是看走了眼,洪承疇此前剿賊的表現有目共睹,卻沒料到在遼西一戰而亡。李信此時輕身去和談,豈不凶多吉少了?
君臣二人相顧無言,沉默良久。孫承宗突然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使出了吃奶的勁居然就將身子支的坐了起來。
“聖上若是還信得過老臣,老臣便拖著這老病殘軀,再去一趟山海關!”
……
“休要再聒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請先生沐浴更衣,如果餓了這裡還有吃食……”
洪承疇愕然回過頭來,驚訝的發現居然是個半大的丫頭,手中捧著一領布衣青袍,凳子上不知何時已經放置了一個銅盆,裡面滿滿的都是清水,旁邊毛巾等物一應俱全,桌上則是魚肉米飯……
城中的房屋幾乎被守城的明軍拆了個乾淨,所以多爾袞依舊紮了中軍帳,聽完那指派給洪承疇的丫鬟所言後,便揮揮手將其打發走。
“如何?十四哥,那姓洪的南蠻子可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只怕費了一番功夫,到頭來都餵了狗!”
對於多鐸的冷嘲熱諷多爾袞早就習以為常,不過他卻對多鐸的說法不以為然。
“不信便打個賭如何?洪承疇早晚會降了我大清!”
“賭就賭,賭注麼,就賭一斤的‘福壽膏’。”
福壽膏流行於盛京權貴,金貴無比,一兩福壽膏遠比一兩黃金還貴,更為珍貴的是這種東西並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據那些南蠻行商所言乃是由於產量低下所致。所以,多鐸賭這一斤“福壽膏”絕對是重注了。
說到福壽膏,多爾袞不由得打了個哈切,一臉倦意的道:“這玩意都說是益壽延年,可總覺得是離不開了,一日不用就難耐不已,此物若是那一日絕了產,咱們豈不是……不行不行,哪日便要將這東西戒了……”
多鐸卻笑道:
“十四哥杞人憂天,實在不行收他個幾萬斤,就不怕絕產了……。對了,十四哥如何就敢肯定那姓洪的南蠻子,一定會降我大清?”
多爾袞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