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再加上記著學習兩個字,於是並沒有越俎代庖。隨眾追擊的時候,他一刀砍下了一個韃子的腦袋,完成了他平生第一次親手殺人。只是當事後從俘虜那裡知道
大軍剛剛離開不多久,他立時感到背上出了一身冷汗明白戰場上每一個決定都是要命的。
昨天韃子剛剛退軍,今天援軍就趕到了,興和堡內的守軍自然也是個個歡欣鼓舞。領兵前來的宣府左衛指揮使越嘉遠雖說也聽說過先前那些傳聞,但這一回親眼目睹城牆下那些焦黑的痕跡,看到城牆上無數刀劍劈砍的痕跡和一條條箭痕,再聽到不時傳來的高歌聲,他那半信半疑的心思早就飛到爪窪國去了。然而,讓他更嗟嘆的還有面前的這三個人。
鄭平原本就是興和守禦千戶所的千戶,此次守禦有功也就罷了;周百齡乃是經驗豐富的京營千戶一次恰逢其會幫上了大忙,這也很正常;但是文質彬彬的張越眼下赫然一副戎裝打扮,此次不單沒拖後腿,而且還建了大功,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
“如今鎮守宣府的總兵是武安侯,興安伯已經調回去了。之前派出了好幾撥探馬,結果大概都折在了韃子手裡,直到幾天前咱們才知道這兒的情形,武安侯立刻讓人以八百里加急奏報京師,當日更大閱宣府三鎮軍士了瓦剌兩部的來使一個下馬威。要不是你們這回死死拖住阿魯臺,那兩部前兩年才敗北過,未必真的肯合兵去攻!如今倒好了,讓他們去狗咬狗,等皇上開春北征,這北邊就可以一戰而定!咱們這一趟過來正好遇上科爾沁部不是那個阿臺吉跑得快,咱們說不定就能抓了他去獻給皇上……”
越嘉遠說得起勁,對面三人卻聽得心不在焉。鄭平原想的是武安侯鄭亨歸來,自己也許有出頭之日;周百齡想的是自己這一趟拼死拼活,總算是能夠憑軍功再進一步;而張越則是聽到這狗咬狗三個字心中暗歎,阿魯臺一代梟雄,這一次能否平安回去還不得而知,對比之前韃靼人在城下耀武揚威的模樣,這世上之事還真是變幻無常。
孟俊卻不想吹先前那場遭遇戰,他實在不覺得那有什麼好吹噓的當下便輕咳一聲打岔道:“對了,王都帥呢?”
聞聽此言,張越看見周百和鄭平原臉色一暗,就嘆了一口氣說:“先頭韃子勢大,甚至還預備了一架大型攻城車,王都帥為了除去這一大害,親率死士出城迎擊,當場死難。”
“王都帥戰死”越嘉遠一下子止住了話頭,面上先是愕然,隨即是若有所思而便是恍然大悟,不禁連連搖頭道,“想不到王都帥竟會在此捐軀,既然如此,那些個誣陷王都帥貪汙軍餉的傢伙就要倒黴了!皇上對於咱們這些當初起兵靖難的老兵向來優容些閹人什麼都不懂卻一味指手畫腳,還告刁狀回該他們倒黴!”
張越和周百鄭平原還是第一次得聞此事,於是忙追問了一番。可越嘉遠並不怎麼了解此中詳情只知道是大同那邊的某個中官作樂,說了兩句便就此打住。得知王喚遺骨和其他將士一起埋葬在興和西南隅又少不得和孟俊一起去拜祭了,旋即便開始幫著清點死傷收拾善後。
這一折騰就是整整三。
三天之後,在炕上的張越,拿著那本輕飄飄的冊子,面對京營和宣府合計一千人死傷五百餘,興和所再次死傷三百餘的數字,身為兵部武庫司郎中,負責勾選軍戶替補,他心中愈沉重。儘管大多數人的傷勢都並非致命,按理能夠治好,但這裡軍醫有限藥材有限,大冷天運回宣府也不現實,再加上時下乃是一場感冒就能死人的,傷中能有一半繼續服役就已經得謝天謝地了。若是執軍冊補勾軍戶,也不知道又有多少好男兒要背井離鄉。
周百齡卻不曾會得張越的這一層心思,他出生入死多次,對於生死早就看淡了,此時便笑呵呵地說:“小張大人,你的奏摺三天前就送上去了,估摸著這兩天就會有旨意撫卹陣亡將士,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