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和大地,映照所有變化,隔絕一切窺探。
「我叼……」
中樞之下的角落裡,探頭眺望遠方的白梟如遭雷擊,甚至下意識的摘下了假面,瘋狂的揉著眼睛,難以確認:「那是……變革之鋒?!」
沉寂了這麼多年的上善之器,居然被喚醒了?!
你特麼的在逗我?!
「喂!老登?老登!你說話啊!」
她茫然的催促,可在她的手裡,那張地圖上只有一道道裂隙浮現,已經在那浩蕩而暴虐的威壓之下,無從維持自己的形體。
再無回應。
當曾經一度斬斷天元之塔的上善之器自裂界之中顯現的瞬間,所有餘燼的造物都在哀鳴之中停滯,再無從自主。
就連上善的所有賜福都陷入了沉寂之中,再無輝光映照。
蓋因此世唯一之炬光自穹廬之上長燃。
籠罩所有。
連同季覺的意識和思考,都徹底的陷入了停頓,無從繼續。有浩蕩的意志憑藉著那頭冠,入主了自己的身軀,賦予了無窮偉力之後又粗暴的化為了洪流,推著他向前。
再不由自主。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便自永恆黯淡的天穹之上,照見了上善之徽記。
群星自焰中燃燒,天爐於此傾倒,萬般變化與精粹匯聚,向著塵世奔流而下,化為一線無窮盡的薪燼之光……
【此世將變,舊有一切終將歸於塵埃】
宛如天動的宣告自從靈魂之中顯現,迴盪,引領著他領受那一線墜向塵世的焰光,讓這無窮精髓落入靈魂之中,轟然炸裂,摧垮了最後的思考。
洪流一般的幻象撲面而來,數之不盡的變化自靈魂中顯現。
不容退避,也不容許躲閃。
如此粗暴的將人世無窮造化之變,印刻在季覺的眼眸和感知之中,近乎強迫的催使著他去感受這上善之真諦。
一切新生終將化為舊物,唯有變化永不停歇。
故此,火不在爐中,爐中只有餘燼。
——這便是,餘燼之神髓!
於是,在那一瞬間,名為季覺的火焰,自變革之爐中引燃——如此渺小,宛如風中殘燭,可在變革之鋒的推動之下,卻膨脹為籠罩一切的烈日。
耀眼到,不可直視!
往昔曾經一切的嶄新創造丶所有獻身與火中的魂靈,於此刻再現,化為柴薪,自無止境的燃燒裡匯聚在一處,佇立在季覺的身旁,洞徹所有。
【賢者水銀,今日判汝之創作為取亂之造丶陳腐之構。】
那些高亢或者低沉丶清亮亦或者沙啞的聲音重疊,自季覺的口中響起,承接著上善之真髓,向著塵世下達宣判:
【於今,判汝為孽!】
驚天動地的崩裂聲自天地之間顯現。
因為就在季覺的手中,一線耀眼之光顯現,升起,自正中,分裂天地,就像是萬物正中的準繩那樣,映照衡量所有。
無窮鎖鏈之中,血雨停止,悲歌中斷。
就像是看不見的狂風呼嘯而來,籠罩所有,剝落了一切非人之構與畸變之造,切裂了數之不盡的手掌。
同時,掀開了籠罩一切的帷幕。
顯現出聖賢殘軀之後,那遙遠到彷彿永世相隔的詭異陰影……
扭曲世界和現實,化為了如此龐大的漩渦,擰轉真髓和正理,顯現出匯聚此世所有畸變的構造。
在那龐大到彷彿籠罩所有,足以吞沒一切上善的黑暗漩渦裡,有模糊的輪廓隱隱浮現,就像是俯瞰一般。
凝視著自己的獵物,乃至,膽敢阻擋自身的存在。
只是凝視,季覺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就要分崩離析,可在那之前,變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