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力盡。
步臣坐在車裡,車子緩慢的開著緊跟著韓傾沐,眼角是舒展不開的煩悶。韓傾沐一直走一直走,這荒郊野外的她連方向都認不清,索性就蹲下去撿了個石頭在地上寫字。
步臣關上門,走到她身邊看她手下行雲流水般的字跡,光線不明裡他眨了眨眼才看清她在寫:“夏驍騎是臭混蛋,步臣是跟屁蟲。”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的笑聲爽朗在這幽靜的林□裡隱隱有回聲。
韓傾沐的梨花帶雨早就消失殆盡,她不是愛哭的人,步臣自打遇上她見到她眼淚的次數都微乎其微。夜涼如水,已經是深夜,她香肩玉露,一襲白裙沐浴在月光中宛若月桂女神,她摸了摸手臂想要摩擦著暖和點,步臣脫下外套圍住她,她鄙夷的拎開他的手工西裝外套,似笑非笑:“無官不受祿。”
步臣表情柔和,他接過她手中的外套強硬將她拉進懷裡為她套上,久久不肯放開她。韓傾沐
身體一軟就倒在她懷裡,她已經太久沒有閤眼安穩地睡上一覺,傾沐閉上眼睛眼角溼潤她以為時光可以讓所有人都忘記三年前那場夢靨,她以為她可以無堅不摧,笑傲江湖,她以為他們之間已是陌路,可是即使物是人非也改變不了歷史,她刻意忽略卻依然免不了舊事重提,彷彿時光倒流再給她一場親身經歷,傾沐的額角有些汗涔涔,她有多害怕多恐懼,別人都無從知曉。
三年裡,她每天醒來就埋首做題,在電腦前完成論文,連她在學校的中國校友都戲稱她是拼命三郎。日復一日,忙碌沒有給機會讓她想起過去,她就是告訴自己要改頭換面的讓人耳目一新,再不是“我為魚肉”,她回來瞭然而卻難以預料,她在面對步臣的時候,始終底氣不足,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步臣將她抱上車,她靠著他車椅聞著衣服上他獨特味道,是種清淡的薄荷香氣;一時間她的倦意都漸漸彌散。步臣沒有開車,他開啟車頂,月色撩人,遠山薄霧一派旖旎風光,他的額抵在她的發上似乎也是合著眼,兩個人如雕塑般靜默了好長好長時間,呼吸聲脈搏聲都清晰可以聽見。步臣一點都不想放手,他也害怕一鬆手她就會離開,上次是讓他等了三年,下一次離開又不知道何年何月再相逢。
傾沐在他的懷裡不安分,她的手指撓著他的手像是在讓他放開她,步臣整個人覆過去一下子包圍了她,聲音溫柔:“讓我抱一下,就一會兒。”
韓傾沐心裡發笑,卻不敢笑出聲來,這月色太好,她一直微微仰著頭看到弦月在雲裡霧裡迷幻存在,明明就在眼前卻是那樣的遙遠,亦如身邊的步臣。兩個人明明是這樣的親密,她在他懷裡聽他均勻的呼吸,可是兩顆心卻距離了幾千幾萬個光年。
這樣的不舒服的坐姿他們持續了很久,步臣最終還是放開她紳士彬彬送她回家,離開時他的晚安吻輕輕落在她的臉頰上,不帶任何溫度,只是一種國際禮儀。傾沐倉促的走著,害怕一回頭就看見他將自己拉回從前那個深淵。
之後幾天,韓傾沐過了幾天難得的清閒日子,她的秘書們穿梭在國內各大企業集團的董事會辦公室裡,韓傾沐那幾位世交朋友也終是一言九鼎乖乖抽出鉅額支援韓傾沐的開業大吉。傾沐心安理得的將自己困在寓所裡懶待出門,夏驍騎來電的時候她一點都沒有猶豫就按掉,她覺得那天晚上他已經表明立場,他和她似乎早已緣盡。
韓傾沐不是不知道夏驍騎是那幫花花公子裡逢場作戲之牛耳,他可以左擁右抱上下其手卻沒有半點真心,有一次她看見他和剛從影展拿獎回來的女明星打成一片,她視而不見匆匆走過,不想他大大方方牽著那位驚世美人翩然而至。
“傾沐,你不去射箭場來我這裡打獵啊?”夏驍騎湊近看她微慍的臉,連呼吸都有些急速,表情上分明寫著看好戲。
韓傾沐面上依舊泰然自若,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