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嘴不能動,笑聲從喉頭髮出,更是古怪難聽。
段譽欲再辯說,一斜眼間,見到木婉清海棠春睡般的臉龐、芙蓉初放般的身子,一顆心怦怦猛跳,幾乎連自己心跳的聲音也聽見了,腦中一陣胡塗,便想:“婉妹和我本有婚姻之約,倘若不是兩人同回大理,又有誰知道她和我是同胞兄妹?這是上代陰差陽錯結成的冤孽,跟咱兩個又有什麼相干?”想到此處,顫巍巍的便站起身來,只見木婉清手扶牆壁,也正慢慢站起,突然間心中如電光石火般的一閃:“不可,不可!段譽啊段譽,人獸關頭,原只一念之差,你今日倘若失足,不但自己身敗名裂,連伯父和父親也給你陷了。”當即大聲喝道:“婉妹,我是你的親哥哥,你是我親妹子,知道麼?你懂不懂易經?”
木婉清在迷迷糊糊中,聽他突作此問,便道:“什麼易經?我不懂。”段譽道:“好!我來教你,這易經之學,十分艱深,你好好聽著。”木婉清奇道:“我學來幹什麼?”段譽道:“你學了之後,大有用處。說不定咱二人便可憑此而脫困境。”
他自覺欲忘如狂,當此人獸關頭,實是千鈞一髮,要是木婉清撲過來稍加引誘,堤防非崩缺不可,是以想到要教她易經。只盼一個教,一個學,兩人心有專注,便不去想那男女之事,說道:“易經的基本,在於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你知道八卦的圖形麼?”木婉清道:“不知道,煩死啦!段郎,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段譽道:“我是你哥哥,別叫我段郎,該叫我大哥。我把八卦圖形的歌訣說給你聽,你要用心記住。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況上缺,巽下斷。”木婉清依聲唸了一遍,問道:“水盂飯碗的,幹什麼?”段譽道:“這說的是八卦形狀。要知八卦的含義,天地萬物,無所不包,就一家人來說吧,乾為父,坤為母,震是長子,巽是長女……咱倆是兄妹,我是‘震’卦,你就是‘巽’卦了。”
木婉清懶洋洋的道:“不,你是乾卦,我是坤卦,兩人結成夫妻,日後生兒育女,再生下震卦、巽卦來……”段譽聽她言語滯澀嬌媚,不由得怦然心動,驚道:“你別胡思亂想,再聽我說。”木婉清道:“你……你坐到我身邊來,我就聽你說。”
只聽那青袍客在屋外說道:“很好,很好!你兩人成了夫妻,生下兒女,我就放你們出來。我不但不殺你們,還傳你二人一身武功,教你夫妻橫行天下。”段譽怒道:“到得最後關頭,我自會在石壁上一頭撞死,我大理段氏子孫,寧死不辱,你想在我身上報仇,再也休想。”青袍客道:“你死也好,活也好,我才不理呢。你們倘若自尋死路,我將你們二人的屍體剝得赤條條地,身上一絲不掛,寫明是大理段正明的侄兒侄女,段正淳的兒子女兒,私下姦通,被人撞見,以致羞憤自殺。我將你二人的屍身用鹽淹了,先在大理市上懸掛三日,然後再到汴梁、洛陽、臨安、廣州去示眾。”
段譽怒極,大聲喝道:“我段家到底怎樣得罪了你,你要如此惡毒報復?”
青袍客道:“我自己的事,何必說給你這小子聽?”說了這兩句話,從此再無聲息。
段譽情知和木婉清多說一句話,便多一分危險,面壁而坐,思索‘凌波微步’中一步步複雜的步法,昏昏沉沉的過了良久,忽想:“那石洞中的神仙姊姊比婉妹美麗十倍,我若要娶妻,只有娶得那位神仙姊姊這才不枉了。”迷糊之中轉過頭來,只見木婉清的容顏裝飾,慢慢變成了石洞中的玉像,段譽大叫:“神仙姊姊,我好苦啊,你救救我!”跪倒在地,抱住了木婉清的小腿。
便在此時,外邊有人說道:“吃晚飯啦!”遞進一根點燃了的紅燭來。那人笑道:“快接住!洞房春宵,怎可沒有花燭?”
段譽一驚站起,燭光照耀之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