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舞說,你說的? 那我去啦?
我說,你去吧!
小舞跑了出去,接著我聽到外面河裡撲通一聲。我飛速跑到了河邊,瞪著自己的小眼睛找了半天,剛要回身,被人一腳踹屁股上了。我扎進了河裡,幸虧這時還是夏天,水溫還算不錯。接著我就聽到岸上一陣奸笑。
我甩了甩腦袋上的水,站在不太深的河裡跟小舞說,我真能抓著魚你信不信?
小舞高興地說,得了吧! 老傢伙,騙誰呀!
我一頭扎進了水裡,在水底下撿了一個小石子,浮出水面以飛快的速度扔到了河邊。然後說,快點抓住它,一會兒又蹦回去了。
其實小舞肯定不信,但還阻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她嘴裡叨咕著,拉倒吧! 根本不可能。身體還是低頭在找我扔的東西。我輕輕鬆鬆地一伸手把她也拽進了河裡。她喝了幾口水,氣得鼓鼓的,非讓我揹著她,在河裡遊幾圈。我揹著她,把她扔到了一個踮起腳尖能露出嘴的地方,自己就跑了。然後坐在岸邊看著她。她一開始罵我,後來求我,最後終於哭了。
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水裡,我把她抱上來的時候還在掉,但那時候她是笑著的。
回家換了身乾衣服,我開車帶著她到了西街。在一個小攤上,她吃了一大碗牛楠粉,然後又一次精神煥發、嘰嘰喳喳了。
三十四
老劍無緣無故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的時候,我覺得他有問題,因為我在哪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但當我看見他站在面前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他的目的。我到陽朔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開始的半個月像模像樣地在琢磨那個劇本。可是自從小舞來了之後,這麼長時間我只字未動,甚至都忘了這件事情的存在,以及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其實這時我把所有的東西都忘了,連北京的那些生活那些人,短時間內都給忘了。
經過了那次的龍蝦事件之後,我們倆決定改變一些生活習慣。下午我們倆開車進了市裡,在市場裡琢磨了半天,買了點米和菜,準備著第一次在家裡比較正式地做一頓。而且我跟她事先約定每人做兩個萊,不可以偷懶,不可以發賤,必須親歷親為。我買了一個大魚頭和兩隻雞腿,她買了一堆蝦仁和牛肉。回家後我們倆脫了衣服,打算大幹一場。我最少也得有個三五年沒做過飯了,不知道做出來的東西還能不能吃了。98年的時候,我剛來北京,跟關叔住在一起。那老傢伙就特別喜歡做飯,然後非得跟我倆研究,每天在家裡吃,一人做一頓。他說這樣既省錢,又對身體有好處。那一段過去之後,再就沒敢嘗試在家裡做飯這個毛病。主要一點,麻煩。而且我對吃,一般來說,只要能吃飽,我就滿足。
我光著膀子穿著內褲,小舞穿著我的大T 恤,下面露著一個粉紅色的小三角,衝進了廚房。正當我們倆這身打扮在廚房裡汗流浹背的時候,老劍站到了我們面前。讓我比較不滿意的就是,他一進來眼睛當時就扔在小舞身上拿不回來了,小舞也是一樣,傻了吧唧地瞪眼瞅著老劍。一直到我把炒菜的鏟子扔進洗碗池子,他倆才反應過來,老劍磕磕巴巴地說,這不是小舞小姐嗎?
小舞也裝作靦腆地說,蔣導,你怎麼來了?
小舞說完話之後,低頭看了看自己露出的小內褲和兩條赤裸的大腿,小臉當時就從上紅到下,跟個大蘿蔔似的。然後轉身向樓上跑去。
小舞過去之後,老劍一看我瞅著他的眼神,也立馬歇萊了。顯得非常緊張和激動地說,那什麼,幾年前,我的一部電影的首映晚會上,小舞去演出過,所以就認識了。但沒啥接觸,一直沒啥接觸。
我說,操! 你就跟她接觸了,能怎麼著呀?!你真他媽不像東北人。
老劍說,我在北京待時間長了,還真有點不像東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