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一震,停了下來,卻是擱淺在了一片灘塗上,左側是一片蘆葦蕩,三月蘆葦剛州抽芽,一片郁郁青青,而在葦塘之外,不知何時已經無聲無息出現了一大批士兵。
而剛才說話要寧弈交出虎符的那人,正大步從甲板下行了上來,身後跟著幾個蒙面麻衣人,或龍行虎步或姿態輕盈,看眼神步法,都是高手。
寧弈笑了笑,態度閒淡,打招呼。
“二哥。”
“想不到我在這裡吧?”二皇子陰冷的注視著幾人,唇角一抹笑容戾氣深深,“以為我在虎威大營?想從這黎湖走水路直下洛水渡水包抄?老六,你打得好算盤,卻不知狼欲圍我,我卻執鞭逐狼!”
鳳知微靠著船舷,轉頭看了看四周,身側三面是水,唯一一面可以行走的葦塘,已經被重重包圍。
“二殿下也是好算計。”她指了指葦塘,“將計就計,虛虛實實,說是在虎威大營,其實早就在這守株待兔,佩服,佩服。”
二皇子獰笑一聲,“就興你和老六暗裡勾連搞風搞雨,就由不得他人稍加反擊?你想對本王甕中捉鱉,也要看本王樂意不樂意!”
他一指四周,道:“我為什麼要趕往虎威大營等著被圍?我在這裡等你們,殺了你們,奪了虎符,我一樣可以策動虎威大營,包圍帝京控制宮禁!只要你寧弈死掉,楚王集團群龍無首,長纓衛和九城兵馬司保持中立,帝京就是我的!”
寧弈認真聽著,點點頭,笑道:“二哥真是長進了。”
“如今你還撐著面子來諷刺我麼?”二皇子並不動怒,注視他桀桀一笑,大馬金刀的拖了張凳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這船中上下,葦塘四面,都是我的人,連水底都布了網,你跳水也逃不了,我知道你也虛虛實實,長纓衛和江淮水師就布在不遠江面,但是你為了隱秘行蹤,並沒有讓他們緊跟著你,等到他們得到訊息趕來……”他咧嘴一笑,“陶大人的官船已經無意中陷入灘塗蘆葦蕩,被岸上燒荒的野火蔓延而至……寧弈,魏知,想沒想過這種奇特的死法——在水中被燒死?”
“怎麼死都只是死。”寧弈淡淡道,“只是讓二哥費心了,實在抱歉。”
“我也讓你很費心了。”二皇子冷冷一笑,“你隱在幕後,卻動了你手下所有的那些狗,沒日沒夜在父皇面前吠,還燒了漱玉山莊,卻做出是我自己燒的假象,讓父皇以為我別有用心,下定決心對我動手——你狠,這些年兄弟逐個凋零,哪個背後沒有你作祟?可恨父皇竟然被你矇蔽,由著你將同胞兄弟一個個剪除!”
“你自己先心思不正,才有被人鑽的空子。”寧弈漠然道,“若你一心事君,誰能動得了你?”
“得了吧。”二皇子驀然大笑,“心思不正?你有臉這麼說我?真要論起兄弟們誰心思最不正,我看第一個就是你!”
寧弈笑笑,閒閒倚在案邊,飛起的眼角淡若春風,“那又如何?”
“不如何。”二皇子咬牙笑道,“陛下不治你,我來治便是!”他手一招,身後幾人緩步而上。
“顧南衣。”二皇子涼涼的道,“聽說你武功可算天下第一,但是好漢也怕人多,我這裡有幾位外域高手,可願賜教?”
顧南衣始終沒有看他,也沒有聽他們對話,專心的將蝦米皮撿出比較好的放在一邊,聽見這一句,手指一抖,被染紅的魚線霍霍一聲抽回,在半空中紅光一閃,“陶龍欣”沉重的身體啪的墜落,正落在顧南衣腳下,他傷勢雖重,卻因為武功高反應快,並沒有被鳳知微完全捅入後心,然而此時栽在顧南衣腳下,啊啊幾聲,卻是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
顧南衣這一手外行看不出什麼,幾個高手卻面面相覷聳然失色,很明顯顧南衣剛才抽魚線那一霎,已經用魚線點了對方穴道。
點穴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