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喜怒難測,半年前皇上在朱雀殿龍顏大怒,這裡便狀如冷宮,她也足不出戶。
此時她這般反應,二人只覺得當真是詭異非常……
“你們回去罷。”白穆放下茶盞,掃過二人一眼,也看不出喜怒,起身邊走邊說道:“阿碧,給她們拿一身衣裳換上,外頭那麼冷,溼淋淋的回去該著涼了。”
梅蘭菊白未料到白穆竟這樣輕易便放她們走,頂著紅腫的臉頰愣愣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外殿才反應過來,連連磕頭謝恩。
碧朱顯然不太願意,言語上卻未表現出來,乖巧地俯身稱是。
待她不情不願地送走那兩人,再回來時見白穆已經換了身厚重些的衣裳,還特意補了妝,一副要出門的模樣。
不等她問出口,白穆已道:“阿碧,我們去一趟儀和宮。”
儀和宮正是太后宮殿。
沒有外人在場時,碧朱對白穆向來隨便,想到剛剛梅蘭的話,忿然道:“阿穆,你管其他人怎麼說做什麼?”
白穆笑著掃她一眼,道:“依著淑妃的性子,可會由著她宮裡的人在我這裡跪上一個時辰?”
碧朱皺眉想了想,“是有些奇怪,換在從前,半個時辰不到就來要人了,莫不是這半年改性子了?”
白穆笑著搖了搖頭,抱著暖手爐往外走。碧朱拿著狐裘跟上,悶聲道:“如果淑妃故意讓她的宮女說這些話,我們就該偏偏不如她所願啊,還眼巴巴地往太后宮裡跑什麼?”
“罰她們的,可不是淑妃。”
白穆正好開啟殿門,冷風夾雜著風雪直灌而入,碧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中暗暗一驚:是皇上在暗示阿穆去太后宮裡?
大雪仍舊片片落下,比春日裡的柳絮多了幾分厚重,將金碧的皇宮掩藏在一片雪白下。雪地裡兩個身影不疾不徐地穿過宮道,引來宮人駐足,有些紛紛行禮,有些納在原地似乎不知所措。
眾人皆知,“柳如湄”入宮那個冬日,也是這樣的大雪,連綿三日。
時值新帝登基之初,後宮空無一人。而這位後宮第一女子,新帝親自接入宮中,短短一月晉升妃位,前無古人,夜夜承寵獨佔後宮,恐怕也是後無來者。
朝中大臣紛紛進言,連太后都看不過去,將選秀之期提前三月,才打破的後宮獨賢妃一人的局面。而秀女紛紛入宮,後宮漸漸熱鬧,隨之各種流言四溢。原來賢妃不“賢”,許是容不得其他女子分寵,日日與皇帝爭吵,終於在半年前惹得龍顏大怒。
自那之後,賢妃宮中雖然仍舊封賞不斷,皇上卻不再過去。而賢妃不知悔改,斷然稱病,閉門不出。
卻不想,這樣一個風雪交加的日子,她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與從前一樣濃豔的面妝,厚重到看不清臉上的表情,與從前一樣清冷的陣仗,只有一名宮女相隨,也與從前一樣目不斜視,徑直就站到了儀和宮前。
白穆自認循規蹈矩,恪守本分,倒從未想過自己的舉動會帶來那麼多側目。她不出門,因為沒必要;她濃妝,因為有人喜歡;她只帶著碧朱,因為只有阿碧能說上話;她目不斜視,因為……宮路難行吶……
儀和宮前的雪被掃得乾乾淨淨,兩枝白梅探出腦袋,白穆走過時,積雪站不穩枝頭,帶著沁香梅花瓣一併落下。
不等白穆說明來意,守在外頭的掌事宮女已經俯身行禮,並道:“娘娘請稍等,奴婢這就進去稟報。”
白穆不著痕跡地掃了掃站在外面的幾名宮女,不過片刻剛剛那宮女便出來引她進去,輕聲低語道:“娘娘這個時辰來,太后近日身體不適,剛剛歇下了,又怕娘娘在外久等,所以……”
白穆輕輕“嗯”了一聲,示意她明白。
入得寢宮,太后果然還未起身,姿容不整,便隔著屏風見白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