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像他曾經將她喚醒的那樣。
不知是因為自己心底泛起的絕望讓她的身體漸漸冰冷,還是背上不斷流出的鮮血讓她的意識愈漸模糊。
迷迷糊糊中,白穆似乎回到一年前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她初見商少君的那個夜晚。
那時她在商都找阿不五個月了。
那時她滿心期待地在商都等著爹孃來與她團聚。
那時她縫好了嫁衣等著“義父”幫她找來她的未婚夫婿。
靜謐的小院裡落下了那年的初雪,她時不時地看一看漸漸被白雪覆蓋的小路,看到阿爹熟悉的身影時連忙端上熱好的菜。阿爹卻一把推開門,拉著她的手便要走:“傻丫頭!丞相的義女是那麼好做的?我帶你走!”
她不願,阿爹卻說:“你不知皇上已下聖旨,召丞相義女入宮?你想一輩子待在後宮不成?”
她整個人都傻了,包袱都來不及收拾,跟著阿爹往城外跑。
他們在城門口被攔了下來。
滿滿的御林軍,穿著銀白色的盔甲。
為首那人獨騎馬上,明黃鑲邊的錦衣隨風飄擺。
她稍稍抬頭,就被城門口耀眼地火光刺得睜不開眼,只感覺到暗黑天空下飄來的雪粒子打在臉上,沙子一般,看著他騎在高馬上慢慢地走進她,逆著光的臉越來越近,她被阿爹勒令低頭,卻被他一手抬起下巴,盯著她,笑著問:“你就是柳如湄?”
然後她看到了他的臉。
眼淚猝不及防地盈滿眼眶,她驚喜地摟住他的脖子,“阿不,你終於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真相就是這麼狗血……請叫我狗血西……被雷到的孩紙們可以浮水了~
這個故事最開始是用第一人稱寫,期間各種修改重寫,寫到五萬多字的時候又被我全部推翻,用第三人稱重寫。我都不知道自己為啥對它有這麼大的耐心……
但是不管重寫多少遍,寫到阿穆和商少君初見這一幕的時候還是會難過,或許因為它是一個故事的終結,又是一個故事的開端。
以下是我很喜歡的第一人稱版本:
夢裡又回到初見商少君的那個夜晚,天正飄著雪粒子,一顆顆打在臉上,沙子似的。他騎了一匹俊俏高大的白馬,天是黑的,可城門口的火光那樣耀眼,他逆著光,騎在大白馬上“嘀嗒嘀嗒”地走近我,彎身抬起我的臉,“你就是柳如湄?”
我也看到了他的臉,驚喜地摟住他的脖子,“阿不,你終於回來了!”
11、真假恩人(六)
“阿不,你終於回來了!”
白穆渾身一個激靈,猝然恢復了知覺。
身上很冷,心底卻像有一團烈火在燃燒,支撐著她移動麻木的手腳。
她站起身,點著火摺子,看了看那隻野熊,確定已經沒了氣息,環顧四周,沒發現可以敝身的山洞。她冷靜地回到商少君身邊,沒有再喊他,也沒有再哭,深吸一口氣用力將他拖到野熊的身邊。
野熊個子大,皮厚,體溫尚未完全冷卻,貼在它身邊總比埋在雪地裡好。
接著她回憶了一下來時路,順著原路返回。
來時路黑,她又焦急,並未注意自己竟還穿過一片樹林。儘管是冬日,林子裡只剩下載著雪的枯木,但這樣一片林子,極容易迷路,若不是白穆記性好,恐怕會在裡面不停地兜圈子。
因為來時橫衝亂撞,白穆也弄不太明白她到底走的哪條路,只依著感覺不停向前。
她留在商少君身邊只是陪著他等死。
她得出去找人來救他。
她一定要走出去,哪怕只剩最後一絲力氣。
這個夜晚似乎十分漫長,暗沉的東方似乎永遠不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