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這一聲喚後,更是心頭一喜,看這樣子,對方沉不住氣了,先行發難,這樣一來,脫困的機會也就慢慢浮出水面了。
伸個懶腰,從榻上坐了起來,並不看他,只端坐不動:“可是出了什麼事?”
那人被她的鎮靜驚了一下,喃喃道:“你失蹤這幾日,第一天,羽林軍開始喬裝打扮,明察暗訪;第三天,執金吾統領的北軍騎兵四出,搜查京郊;到今日,連天子親衛都出動了……”
見她神色微閃,又沉鬱道:“還有,不止是那個小子,還有他那兩名結拜兄弟,發了瘋一般找你,將整個宛都都有翻過來了!哼哼,你的魅力可真是不小!”
又是嫌惡的語氣,此時只多了幾分無奈,幾分憤慨,君浣溪聽在耳中,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不禁心念一動,直直看他:“你……你是……”
掐指一算時日,暗罵自己糊塗,早該想到是他的,這綁架事件,卻是自己討來的!
“不錯,我是……”
那人嘆一口氣,正要說話,身後腳步聲聲,轉眼搶進幾道人影來。
剎那間,墨袍,青衫,白衣,或擔憂,或暴躁,或焦急,衣著神情不同,面色卻是清一色的蒼白憔悴,紛紛叫道:“浣溪,你沒事吧?”
哦,他們三人,竟然都找來了……
卷二 欲攬天下 第三十章 約法三章
“我沒事,完好無損。”
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滿足,目光掠過每一個人如釋重負的面容,最後落在那屋中無可奈何的中年男子身上,想清楚了此事的前因後果,不由輕笑,微微欠身:“伯父,你好。”
一聲過後,即是掀開薄被,雙腳蹋出,一邊慢條斯里穿鞋,一邊朝門外看去。
那陽光明媚的院子裡人影重重,全是御林軍的衣著服飾,不知是衛臨風還是楚略乾的好事,連天子警衛部隊都調來了。
自已的身價,一下子拔高了不少!
“來人,將這座院子中的疑犯統統緝拿,一個不留!”
聽得那園院中一聲高叫,沈鴻儒臉頰驟然發白,硬聲道:“安兒,為父是為你好,如今你卻要帶著官兵來拿我嗎?”
“父親!”沈奕安搶上一步,急聲道:“你可真是糊塗,你可知道,浣溪是為當今天子專屬治病的首要大夫,對他不利者,即使對天子不利,是死罪啊!”
“是啊,伯父,浣溪與你素不相識,你將他請來這裡,莫不是有什麼誤會?”衛臨風是個聰明人,也是與沈鴻儒一向相熟,見得君浣溪沒事,自然幫著打圓場。
楚略只盯著她上下打量,卻不出聲。
“我……”
眼見幾名御林軍已經到得門口,沈鴻儒面色灰敗,慚愧退後一步。
“誰說伯父對我不利——”君浣溪下得床來,隨意伸個懶腰,站在屋中好笑道,“伯父邀我過來做客,不過多住了幾日而已,我說你們用得著那麼緊張嗎?伯父,你說是不是?”
“真是做客,不是綁架?!”
門口一名青年將領厲聲喝問,大有興師問罪的意味,君浣溪見他官服鮮明,一表人才,卻是有些眼熟。
正在怔然回想,那人踏了過來,朝她抱拳道:“君大夫別來無恙?”
“徐將軍……”終於反應過來,之前在良醫所見過的,被太子宇文明瑞讚不絕口的天子寵臣,北軍統領,執金吾徐諾,於是過去見禮,“多謝將軍關心,我沒事。”
雙方見禮已畢,徐諾見她面色平靜,略有驚訝之色,此時也不說什麼,只沉默站立。
君浣溪卻是轉過頭來,一推沈奕安,挑眉道:“你還愣著做什麼?徐將軍帶了一幫兄弟過來,一路辛苦,你還不帶大家去歇息,安排下茶水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