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徐將軍,請……”沈奕安面露喜色,比個相邀的手勢,帶著徐諾一行漫步而去。
“臨風,楚略,你們也跟去陪陪徐將軍吧,我與伯父有點事情需要溝通一下——”
瞟了一眼面上青紅不斷的沈鴻儒,笑道,“伯父,你意下如何?”
沈鴻儒看她一眼,點了點頭,先行過去在案几前坐下。
“浣溪,這……”
衛臨風立著沒動,似還在猶豫,楚略伸手過來,扯住他的手臂朝外拖:“走吧,伯父不會為難浣溪了,我們去院子裡等著便是。”
君浣溪看著兩人的背影,微微一笑,有他這句話言明在先,沈鴻儒若是還想搞什麼花樣,已經沒有任何立場了。
房門關上,君浣溪也是轉身過來,恭敬跪坐在下首位置,輕聲道:“奕安之前曾提過伯父不日將來宛都,浣溪愚笨,早該猜到是伯父……”
沈鴻儒哼了一聲,道:“少來惺惺作態,你就算替我隱瞞,不予告發,我也不會因此感激你!”
君浣溪苦笑:“感激我並不奢求,只願伯父不要再生氣就好。”
沈鴻儒冷聲道:“我怎麼可能不生氣,君浣溪,你可知道,你壞了我的好事。”
君浣溪啞然失笑:“浣溪不明白,我此前與伯父素不相識,談何破壞?”
“初雪你應該見過吧?她這番和我一起來了宛都,就住在安兒新購的宅子裡。”
君浣溪點頭,有些明白過來,原來沈奕安最近一直不見人影,是因為在家陪伴佳人;而這位沈父綁自已來此,則是為了在此期間促成兩家的婚事,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安兒與初雪青梅竹馬,兩情篤厚,兩家原本也是世交,安兒本來並不是十分反對這樁婚事,只說自已年紀尚輕,需要歷練,我才放任他在外闖蕩遊歷,沒想到,一趟驥東之行過後,他竟是整個人都變了,不念舊情,貿然悔婚,在弘西鬧得沸沸揚揚,唉,我鳴鳳山莊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君浣溪聽得微微皺眉,並不說話。
沈鴻儒繼續道:“我本來在京城為他安排好了好差事,希望他能夠結交新貴,提升地位,沒想到他居然與對方撕破臉面,將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關係撇得乾乾淨淨!這個小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聽到此處,君浣溪再也忍不住,輕聲反駁:“伯父此言差矣,這二皇子不得民心,並非明主,奕安這樣做,卻是審時度勢過後的最佳選擇,你應該支援他才對,還有,奕安生性灑脫倜儻,崇尚自由隨意,並不情願涉足政壇,效忠權貴,伯父這樣安排,實是違背了他的本性,適得其反。”
“你!”沈鴻儒眼中閃過一抹歷色,朝她審視半響,方才森然道:“你既然對安兒如此上心,卻為何不接納他?反倒是做了手腳,纂改他的記憶?!”
君浣溪心頭一震,身子微顫:“伯父,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我自已的兒子,所有異樣無措都是看得清清楚楚!”沈鴻儒狠狠瞪她一眼,從袖中取出一頁信箋來,似是盛怒未消,啪的一聲拍在案几上,“拿去,你自己好生看看!”
君浣溪將那信箋取了過來,展開細讀:“……在家匆匆幾日,未能向父親言明實情,孩兒對初雪只是兄妹之誼,而非男女之情,孩兒心愛的女子,乃是在驥東之行途中相識,聞名天宇的南醫公子,君浣溪……”
心愛女子……君浣溪……
老天,這個沈奕安,到底長沒長腦子,竟然在家書中說出了自已的性別秘密!
“這個……只是奕安胡亂猜測的……我其實並不是……”
沈鴻儒擺了擺手,冷聲道:“你不用怕,這封信,是安兒當日離家之時的留書,除我之外,再無他人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