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微笑道:“你的心情難道很差嗎?”
一陣狂風颳來,登時樹搖葉落,倍增寒意。
拓跋珪道:“趁你心情良好之時,想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夠體諒。”
燕飛錯愕道:“甚麼事這般嚴重,要乘我心情好的時候才說?”
拓跋珪道:“也沒甚麼大不了的,我準備不留俘虜,不會接受降兵。”
燕飛呆了半晌,嘆道:“早知你這小子會這樣做,但不嫌有傷天德嗎?”
拓跋珪道:“這七萬多人是燕國的精銳,若在此全軍覆沒,將會改變我們和燕國兵力的對比,何況接著我還要乘勢重奪平城、雁門兩大重鎮,作我逐鹿中原的踏腳據點,若有大批俘虜須處理,我的軍隊將失去來去如風的機動性。為了恢復代國,我沒有別的選擇。”
燕飛知他性格,事實上拓跋珪早狠下決心,誰都不能改變他。提出來只表示尊重他燕飛,並不是要和他商量。盡最後的努力道:“假若降者肯效忠於你又如何?”
拓跋珪搖頭道:“這是沒有可能的,慕容鮮卑族的人永遠不會效忠於我。現在我們唯一該做的事,就是殺盡眼前的敵人。只有這樣,我才有挑戰慕容垂的資格,你方可以奪回你的紀美人。”
燕飛皺眉道:“你能對棄械投降的人動手嗎?”
拓跋珪道:“戰場上是沒有仁慈可言的恐怖場地。於春秋戰國之時,最厲害莫過於趙兵,屢破秦師。可是長平之役,秦將白起坑殺四十萬趙兵,從此趙國國力大衰,再無力抗秦。如非白起有此一著,鹿死誰手,尚未可料。我不得不盡殺敵人,是因我再沒有更好的辦法。”
燕飛沉默片刻,忽然道:“此戰事了後,我要立即趕回邊荒集去。”
拓跋珪不滿道:“你竟不陪我去攻打平城和雁門嗎?”
燕飛道:“我仍是與你並肩作戰,只是在不同的戰線上。若我所料不差,慕容垂會在反擊你之前,先收拾邊荒集,使他無後顧之憂,亦令我們沒法連手對抗他。”
拓跋珪一震道:“有道理!”
又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燕飛皺眉道:“甚麼事?”
拓跋珪道:“我想你為我殺慕容寶。”
燕飛訝道:“你不想手刃他嗎?”
拓跋珪道:“在這種寒風黑暗裡,只有你才能在千軍萬馬的廝殺裡,把慕容寶分辨出來,加以截殺。我最清楚他的為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第一個逃走的肯定是他,在大批高手保護下,他極有可能突圍脫身,那時只有你有能力追上他,置他於死。我則要留在戰場指揮大局,你定要答應我。你肯點頭,他便死定了。”
燕飛苦笑道:“我看著辦吧!”
拓跋珪目光投往參合陂的西丘,雙目倏地閃亮,語調卻平靜至近乎冷酷的道:“要來的終於來了。”
燕飛早看到丘頂處出現幾點火光,在風裡明明滅滅,但在暗黑裡卻非常觸目。這是慕容寶向手下戰士顯示參合陂位置的訊號。
在如此寒風呼嘯的暗夜裡,要偵查四周的情況,須待天明後進行,不過那時已遲了,再沒有機會。
燕飛功聚雙目,只見一批一批的敵方騎兵,越過丘頂走下長坡,聚集在參合湖北岸的平野上,人馬都睏乏不堪,下馬後的兵士散亂的躺在草地上,馬兒則到湖邊喝水。不知情者驟然瞧去,會以為是大�沒有紀律的馬賊,和大燕國的精兵產生不了任何的聯想。
拓跋珪湊到他耳旁道:“慕容寶和他的將領該留在丘頂的位置,以俯瞰全域性。”
燕飛生出不忍的感覺,這根本不算一場戰爭,而是徹頭徹尾一場殘忍的大屠殺,敵人在恢復鬥志和體力前,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而這種形勢正是己方蓄意一手營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