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耍弄之輩!”
看吧看吧,說不過人就要翻臉,果然戲文上說得對--伴君如伴虎。
這一瞬,趙妃子真是同情極了當德妃的姑姑。
“入宮侍君”什麼的難度真真太高啦,自己這吃貨廢柴的體質哪裡禁受得了?看來還是隨便找個小康人家嫁進去,日後圖個溫飽就好了。
主意既定,但見趙妃子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伶俐敏捷地當空一指--
“你看!”
陳雙不假思索地朝她指的方向扭頭望去,看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麼玄機來,蹙著眉回過頭來。
“那處什麼也沒有,你莫不是存心戲弄……”
人呢?
陳雙玉白斯文的臉由紅轉青變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堂堂南梁之王居然會被一個小小姑子用這麼爛哏老招就給耍了?
素有“魏晉公子”美譽的陳雙,俊秀溫文翩翩風流的外衣剎那間撕裂一淨,面色猙獰憤怒起來。
“好好好,就連個小小世家姑子都膽敢如此戲弄孤,看來孤是好人扮久了,再無人記得昔日孤弒盡手足,奪得王座的雷霆手段了?”他揚起一抹陰惻惻的微笑。“很好,給臉不要臉,孤就看你今日如何翻得出孤的手掌心?”
待陳雙憤怒地離去後,隱於另一片樹影后的頎長身影緩步而出,鳳眸略揚,嘴角微勾,俊美無儔臉龐上的深沉狠厲在月光下彷彿只是另一道朦朧淡去的影子。
--足見君上此刻心情極好。
貼身護主的柙驚異到下巴都要掉了。
“白玉貌,豺狼性,睚眥必報,”宇文堂臉上似笑非笑。“南梁王心志不小啊!”
“回君上,臣等在南梁宮中遍撒“釘子”,這陳雙的一言一舉已在我大周監視之下,請君上放心。”柙笑道,“不過一小小南蠻子,翻不起大浪的。”
“雖是疥癬之疾,也不可等閒視之。”宇文堂橫了志得意滿的柙一眼,眼神雖淡,卻令柙不自禁骨子發冷。“輕看敵人就是給自己留一線隱患,昔日吳王夫差若非小視越王勾踐,吳又怎會亡國?”
柙心下一警,面上得色霎時被涔涔冷汗取代了,忙跪下深深悔誡。“是臣下大錯,請君上重懲!”
“許你將功折罪,”宇文堂神色不動,淡淡道:“去那小姑子身邊守著,無孤的命令不得回來。”
柙大驚失色,臉都嚇白了。難道他已成君上棄子嗎?
留在南梁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子身邊為奴為隸,一輩子不能回大周,這不啻於流放千里,終生盡毀。
“臣下願為君上粉身碎骨、肝腦塗地,求君上再給臣下一個悔改的機會。”柙頭重重地抵叩在地,嗚咽哀求。“求君上不要不要臣……”
宇文堂揉了揉眉心,頭一次發現自己身邊養的都是群腦子不靈光的廢物。
若非柙與一干大宗師和皇家暗影一樣,都是自幼護守他至今的死忠屬下,出生入死,跟著他從深宮血海及戰場煉獄中拚殺出來的,否則他這一剎還真有依了自己一貫的脾氣,索性砍了了事,省得看了心煩。
“那小姑子能激得南梁王連溫文爾雅無害的面具都給撕了,就衝著這一點,孤也不想見她今晚輕易落入了南梁王之手,”他破天荒強捺性子,冷冷地解釋了一句,“能夠給他添個堵,孤還是很樂意的。”
--君上,您是因為在南梁待久了,給閒出來的,想看南梁王笑話吧?
不過柙聞言還是鬆了一口氣,幾有死裡逃生自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之感,一迭連聲恭應道:“諾,臣下定會拚死護住娘娘清白,誓不叫那南蠻子動娘娘一根寒毛!”
宇文堂眼角抽了抽,剎那間又有想殺人的衝動了。
“豻!”他突然揚聲。
黑影憑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