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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的事不得不暫緩,好好一場婚事,弄得不歡而散。
衙門那邊審問左辰的時候,拿出來一樣證據,是左辰殺人時身上穿的衣服。衣服上面濺滿了秋娘一家人的血,當時,他脫下來,交給衛涼玉,讓他一起銷燬。
現在出現在官府人的手裡,不消說,一定是衛涼玉背叛了他。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即使秋娘本就該死。
左辰對殺害秋娘一家的事,供認不諱,又在供狀上按了手印,表示永不翻供。
供狀經過皇帝過目後,最終判處左辰斬立決。
行刑那天,蕭紫裳躲在公主府,沒有出門。文鈞作為他名義上的兒子,必須要來現場,送左辰最後一程。甚至,連謝天鴻和錦夏也來了。
距離午時三刻還有半個時辰,左辰身著囚衣,身負繩索,跪在地上,面朝鄴城百姓。
霍霍磨刀聲響在耳畔,左辰面不改色。
人群裡,突然擠出一個灰衣人影,錦夏揉揉眼睛,仔細一看,竟然是衛涼玉來了。
衛涼玉跟場中的人打聲招呼,來到左辰面前,打算跟他說幾句話。
左辰看到衛涼玉的時候,眼睛裡透出來的神色,沒有憤怒,只有悲哀。他是在憐憫自己嗎?
衛涼玉俯身,“左侍衛,你就沒什麼話跟我說?”
對於一個背叛自己的人,還有什麼話好說,左辰怕髒了自己的嘴巴。
衛涼玉唇角微微翹起,“可我有話對你說。”
他湊到左辰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左辰臉上的表情很快變了,由憤怒轉為淒涼。他眼中流下一行淚,苦笑道:“你聽我一句勸,別再執著,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
衛涼玉沒有回答他,起身後,決然離開了刑場。
錦夏轉頭看著謝天鴻,“三哥,你猜,衛涼玉說了一句什麼?”
謝天鴻說:“猜不出,他是我唯一看不透的人。”
看不透的人,通常都會非常危險,但願衛涼玉是個例外。
行刑完畢,文鈞替左辰收殮,厚葬了他。
青梅自上次白溪受傷,去照顧她開始,就消失了。錦夏曾派人尋找,卻始終沒有尋到蹤影。
蕭紫裳從上次躲進公主府以後,就再也沒出來,直到一個月後,瘦成一把骨頭,步履蹣跚地出了城。
錦夏不放心她,和謝天鴻、文鈞一起跟在後面,看著她進了一家尼姑庵,剃度出家。
丈夫已亡,女兒雖然活著,卻也距離死不遠。莫說蕭紫裳一個柔弱女子,就算是硬漢,遭遇到這些變故,也該崩潰了。
錦夏沒有勸蕭紫裳。因為,心裡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誰都不是誰,誰都無法跟誰感同身受。
回家時,路過侯府,錦夏和謝天鴻進門看看文鈞怎樣了。
文鈞躺在房間的地面上,手裡攥著酒壺,咕嘟咕嘟地往嘴裡倒酒。頭髮披散開,臉上沾滿灰塵,身上的白色孝服上到處是酒漬,小嬌在一旁端著酒罈,替他倒酒。
才多久沒見,他就頹廢成這樣。
“別喝了,傷身體。”錦夏俯身坐在他身邊,從他手中搶奪酒壺。
文鈞緊緊握著酒壺不鬆手,蠻橫地推了錦夏一把,“老爺們兒的閒事,你一個女人懂什麼!”
幸好謝天鴻及時扶住錦夏,要不然,指定會摔倒。
錦夏倔勁兒上來了,蹙起眉頭,上前跟他硬搶,“不管我懂不懂,你都不能喝酒了。”
文鈞跟她爭來奪去,反覆幾次以後,煩躁極了,抬起手,往地上一擲,酒壺掉落在地上,摔成無數碎片,清澈的液體慢慢流淌,房間裡滿是酒的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