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通紅,拍著自己的胸口,吼道:“我活到現在,十七年了。我姓過文、姓過蕭、現在姓左,唯獨不能姓錦!我爹活得好好的,我卻要披麻戴孝,替別人守孝三年。我是誰啊?我是什麼東西啊?我一輩子都在為別人活,我活著有勁兒嗎?”
皇帝隨口一個判決,文鈞就不是錦家的人了。
金口玉言,永無更改。
皇帝像神一樣高高在上,主宰大齊國境內的每一個生命,什麼時候肯低下頭,關心百姓的生活呢。
事實永遠是:百姓的性命猶如草芥,一枯一榮,是喜是悲,沒人會在乎。
“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啊!”文鈞雙腿一屈,跪在酒壺的碎片上,片刻間,鮮血染紅了衣衫。
小嬌衝過去,連拖帶拽,好歹把文鈞拉起來。她扶著文鈞坐到椅子上,馬上去找傷藥和紗布之類的東西,回來給他清洗膝蓋上的傷口,細心傷藥包紮。
文鈞的膝蓋和下腿,上面滿是碎片劃破的血痕,用乾淨的水沖洗了,可以看到面板上有大片的破損。
錦夏看著他倆的樣子,突然想到前段時間,她替謝天鴻處理傷口的畫面。
那時,謝天鴻的傷口很小,她仍然怕弄疼他,總會小心翼翼。
文鈞渙散的注意力漸漸集中,回到小嬌身上。他盯著她的動作看了一會兒,驟然起身,扶住小嬌的肩膀,把她反壓在身下。他低下頭,覆上小嬌的唇,粗魯地吻著,一雙眼睛裡充滿了傷感和心痛的神色。
小嬌嚇壞了,奮力掙扎著,可惜,文鈞把她制住,不論怎麼扭動,都逃不出他的禁錮。
她終於乏了,認命地放棄抵抗,由著他的性子來。反正他們是要成親的人,被他親一下也不會怎樣。
文鈞的動作漸漸緩慢,吻從她的唇上移開,落在頸間。他說:“出生時,爹孃就把我拋棄了,哪怕到現在也是一樣。我什麼都沒有,只剩下你了,你會不會放棄我?”
小嬌含著淚搖頭。
她寧肯放棄世界,都不會放棄她的文哥。
“我保證,我會用自己的命來寵你愛你。但是,三年孝期內,我可能給不了你名分。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人?”
小嬌沒有遲疑,重重地點頭。
她愛文鈞,愛到哪怕一輩子沒有名分,也願意跟著他,為他生兒育女。
文鈞緊緊抱住小嬌,用齒含住身側的衣帶,一點點撕扯開。
管他什麼孝期內諸事不宜,那些規矩,不過是做個樣子給人看。更何況,死去的左辰,跟他不沾一點血緣,他憑什麼要為一個沒有關係的人痛苦三年。
從今天起,他只為自己而活,只為小嬌而死。
作者有話要說:
☆、五七:新婚燕爾
錦夏和謝天鴻及時退出南衛侯府,坐上馬車,回自己家去。
進了景王府的大門,他們看到管家早早站在一旁,久候多時。
他以前沒有等門的習慣,是不是有意外發生?
謝天鴻下車,來到他面前時,管家稟道:“三殿下,宸妃娘娘派人傳話過來,要您入宮見她。”
宸妃每天在宮裡吃齋唸佛,向來對謝天鴻的事不甚關心,怎麼突然找他進宮了。
錦夏滿腹狐疑。
“還有沒有別的交代?”謝天鴻問。
管家回答:“沒有了。”
只見謝天鴻,不見錦夏,不會是有什麼事,不好當面對錦夏講?希望是錦夏多心了。
謝天鴻一直把錦夏送進雲鏡居,才放心出門,去宮裡見宸妃。
皇宮裡跟以前一樣,全是些沒有喜怒哀樂的行屍走肉,不管春夏秋冬如何變幻,除了身上的衣物以外,沒有任何改變,永遠是死氣沉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