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夫人面上不顯,心裡卻是愧疚難當。她的兒子她知道,若不是他去引誘,人家的女兒怎會失了身?只是當斷則斷,有些話是要說重些才好的。
“不用了。”綺羅笑道,樓夫人要驗身,只這一句話,她就曉得此事不甘樓翼然的事,“我可以見樓翼然嗎?”
樓夫人笑道:“他前兩日又去追他五叔去了。”
“若是方便的話,伯母給他捎信的時候順便告訴他,我等著他呢。”
樓夫人一口氣哽在嗓子眼裡,握著綺羅的手道:“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他今年定是要成婚給樓家傳遞香火的。你自己想開些,莫要再纏著他了。”
“那,等著他成親,我來送禮吧。跟他好了一場,總要當面跟他說一聲,祝他多子多福才好。”綺羅笑道。
“你一向都是和軟的人,怎麼這會子就固執了?男人說幾句好話你就當真?如此也怪不得別人。”樓夫人蹙眉厲聲道,此時該為自己兒子的魅力驕傲嗎?
“伯母,我沒怪誰,只是我除了等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綺羅開口道。
樓夫人握著她的手一顫,笑道:“沒事的,人家寡婦再嫁的多了,不也沒事?凡事只要自己想開了就好。”
“可我不是寡婦。”綺羅說道,見著樓夫人面上露出的一絲不忍,微微欠身告辭。
樓夫人見著那石榴裙慢慢滑出廳前高立的門檻,一瞬間想起了永遠不願別人為難的楓姨娘,忙吩咐人去將樓燕然叫出來。
出了樓家,綺羅將自己早已忘記的披帛拿下纏繞在手臂上。
“你是要自掛東南枝嗎?”何羨之趕來問道。
綺羅微微搖頭,坐在了樓家門前臺階上,幾個家丁目不斜視地立在門邊,不去管她。
“起來吧,太難看了。不過你今日的打扮確實很好看。”何羨之輕聲道,再也沒有一種花比石榴花更明豔,只是石榴花好看,果實卻是酸的。
“多謝。”綺羅仰頭笑道,站起身來,卻覺腿軟了一下。
“我送你回去。”何羨之說道。
“不用了,我現在不想回去。”綺羅說道,回頭看向樓家,她不確定樓翼然是否真的走的,更不確定,他是否還會回來見她。
“……到底是怎麼了?”何羨之開口問道。
綺羅燦然一笑道:“樓家不要我了,樓伯母說樓翼然走了。”
“怎麼會?他們家不要樓翼然的命了?”何羨之忙道,隨即醒悟到這事太突然,樓翼然便是變心也不會變的這麼快,再者說,樓家已經請了周先生做媒,不會這麼兒戲的作罷,“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他們說我失貞了。”綺羅木然地說道,本是極羞愧的事,說出了口,卻覺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怎會……”何羨之嘆息道,看向綺羅,他知道她是有分寸的人,不想面對一個粗枝大葉的少年,不過幾日,她便失守了。樓翼然究竟有哪裡好?看著面前依舊沒有悔意的少女,何羨之心裡酸澀起來。
“我知道這是一個藉口,樓翼然不會因為這個不要我的。”綺羅喃喃道。
石榴裙掃過地上的塵埃,綺羅向鬧騰走去。
“綺羅,”何羨之抓住綺羅的手臂,“樓翼然走了,我還在的。”
“你要娶我嗎?”綺羅望向他的眼睛問道,見何羨之點頭之後神情又有些猶豫,笑道:“我不願意嫁你。從儉入奢易,從奢入簡難,我差一點就能抓住一個完全屬於我的男人,你已經有幾個女人了,我可不願意將就。”
“……她們只是丫頭,你不喜歡我可以賣了她們。”
“賣了她們我會難過,會覺得我是個惡人,害了別人;不賣她們,我也會覺得很難過,會覺得你隨時都會拋棄我。最重要的是,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