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未婚妻好奇起來,也不知是哪家小姐,能讓此人如此傾心。
笑了會兒,我擺了擺手,正色問:”除了馮志新,朝堂中還有其他人要對蕭炎動手嗎?我是問,我表哥的態度。”
鍾容垂首,道:“沈大人在朝堂上並未言語,也並未出聲阻止。”
是麼,我揚起唇眯了眯眼,不斷敲著椅子上的扶手,想著延禧宮周秦對馮太后的態度,想法轉了半轉。如若平時,這種參奏只怕我那族叔不會當回事,可是如今蕭寶被挑出來了,這等敏/感時期……我沉思了半響,才看著鍾容勾唇道:“為了王叔蕭炎獲罪,琅邪太守膽敢將逛青樓之事捅破上報,作為朝廷官員,他的一切都只怕毀了,看來馮志新許諾給他的,不只是榮耀金錢那麼簡單,你們和王叔他們是怎麼想的?”
“蕭王爺也是這麼認為,派人暗中搜查了那太守一番,只是那太守除了平日有些自命清高、誇誇其談外,並未有證據拿捏到此人的短處。”鍾容抬頭看我,疑惑道:“說來也奇怪,這位太守平日做事倒甚為規矩,在琅邪,也並未聽到對此人不好的傳言,怎會突然與琅邪王手下……”
“這是一個圈套,”我看入鍾容的眼睛,緩緩沉聲道:“這是一個陷阱,大齊欲以蕭寶討伐宋梁國為誘餌,我蕭家之人自然胸中不平,必然會有所動作,他們等著我那幾個手握重兵的王叔自己鑽進去,只要蕭寶接著兵敗,然後他們只需藉此為藉口將網狠狠掐緊,哼,他們是想活活悶死我們蕭家全族!”
胸口很悶,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我覺得此時我本該惱火氣憤的,可是如今我冷笑著,此時我心中卻湧上一股隱秘的期盼,就像絕望的黑暗中摸索著盲人突然找到一絲光的感覺,那種藉此機會將會打破僵局拯救蕭家於黑暗中的的感覺使我欣喜起來,我微笑著對著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的鐘容道:“聽我說出來,你並非感到訝異。我很欣慰,你我看法能一致,看來蕭寶身邊並非都是蠢人。”
鍾容依舊維持那個俯身向前推手的姿勢,一動不動,臉上面無表情,我站起身,幾步走到竹窗邊,背手而立,喃喃開口:“前朝皇族,在其他人眼中這存在本身便是罪過,哪怕你再安分守己……”我哼笑出聲,眼神一凜,問他們接下來的打算:“蕭寶想要怎麼做?”
“王爺在做討伐宋梁國的準備,若是不敵,魯陽王與琅邪王不會坐視不管。”鍾容沉聲回答。
“那是自然,若巴陵王蕭寶完了,接下來可就輪到他二人出事了。”我臉上浮起諷笑,看著窗外側頭輕聲問道:“有幾分把握?”
“只有五分,”鍾容上前輕聲道,“須得郡主幫忙。”
我冷冷看著窗外的落花,眼睛死死盯著空氣漂浮中的一處,想起了他周秦對我蕭家的殘忍,想到我皇兄的孩兒如今竟然淪落到認賊作父,他對我的連番試探我處處逆來順受,想起廣正殿宣室的屈辱,我已卑微低賤至此,他還是不肯放過蕭家一絲一毫,還要這般趕盡殺絕!
我咬緊牙關,臉上卻愉快的笑了出來,口氣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嘶嘶冷氣:“自然,我會幫你們這個忙。”
我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帶中帶著期盼之意,那纏繞在我胸口的血仇在不久後將會得報。我看著窗外的天空,陽光早已被黑色烏雲遮沒,天色陰黑,陰測測的狂風翻卷著我的裙襬,吹出來的風帶著嗚咽之音。
我仰起頭看向烏雲滾滾的大齊天空,陳述著一個不容改變的事實,緩緩沉聲道:“暴風雨快來了。”
第20章 記憶
暴風雨很快的停了。晚上我睡得極不安穩,腦中出現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有個身影不斷的出現在我夢中,但我能意識到他不是皇兄,皇兄之後再也沒有來過我的夢中。
那一身麻布青衣的身影是那般熟悉,片段中的我不斷追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