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著不成調的音符,哼著悲慼的歌。
該何去何從,芳玲在沉寂的夜裡,失去了方向。究竟該何去何從。芳玲不斷逼問著自己。繼續著這不是愛情的愛情,還是狠狠地對自己傷一次,冷冷的離開。就像今夜,就這麼悄然的離開。沒有別離,沒有眼淚。沒有多餘的淒涼。只有屬於自己的傷,僅僅是屬於自己的。帶著這份熟悉的痛悄然離開。不用道別。所以,如煙雲,隨之淡薄如紗,最後,化為烏有。。。
所有的記憶,快樂的,悲傷的;
所有的言辭,深情的,冷漠的;
所有的眼神,執著的,淡泊的
。
。
所有有關於他的事,他的聲音,他的身體,都將在流逝的歲月中模糊。
深情可以流失,語言可以淡然,可是那一悸心碎的傷痛,還有那熟悉的味道,又怎麼能在記憶中抹滅。
芳玲拿出手機;在電話的鍵盤上;熟練的撥打著那早已經能倒背的十一位阿拉伯數字;可是,久久地;卻失去了按確定鍵的勇氣。芳玲覺得迷茫。人一旦迷茫得失去心智的時候,內心深處的煎熬會比死更難受。就像一顆心乃至整個身體,被放入高溫的油鍋裡煎炸。每一寸面板都乾癟得刺痛,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油焦味,令人作嘔。
冷冷的夜,芳玲不禁覺得有些寒戰。深寶藍的夜空,蕩著些繁星。星空,那麼遙遠,遙遠得那麼寧靜,有些不食人間煙火。平靜的浮雲令人痴往。在這多惱的秋,芳玲覺得整個自己就像一朵曇花,昨夜綻放得如荼似火,而今夜,曇花開始瀕臨凋謝,在枯萎的剎那,有些掙扎,有些令人顫抖,有些痴狂,更意亂情迷。
或許,人死就在掙扎與迷亂中而終結,隨即平靜如水。這就是人死如燈滅。那麼,心死又如什麼呢?就好比是一個帶有自我意識長眠的植物人,以冷冷無知覺的身體面對人世,而內心深處將死死地與外界封閉。這或許是種解脫。當你對外界的一切音訓與資訊保持封閉的時候,你與外界將沒有任何的瓜葛,所以,你會過著活得真實的生活,你的平實與寧靜那是種無言的幸福。
思緒中,握在芳玲手中的電話響起了熟悉的鈴音。這特別的鈴音是芳玲特別為他設定的。這樣,不用接聽,就知道是他來的電話。或許,每一個人就應該為自己的他,設定一個特別的聲音,在遙遠的距離外,在思念的深夜,一旦這聲音響起,那麼,就會知道,他在思念著誰。一個聲音,簡單的聲音,僅僅是屬於他的一個特別的聲音,僅為他而存在,僅僅,不想將他迷失。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半生緣(三)
電話一個接著一個閃爍著,芳玲卻失去了接通電話的勇氣。或許是因為那一個夢,或許是因為長久以來情緒的抵抗,只是這夢給予了芳玲拒絕的勇氣。電話歸於寧靜。失去他聲音的同時,芳玲卻感覺到了陣陣的失落。
人生,最痛苦的折磨,不是別人對自己的誤解與肉體的凌辱,應該是自己對自己的禁錮。固執地禁錮著自己的情緒,於是,所有的喜怒哀樂將不屬於自己,只是戲劇化地飾演在人生舞臺上,有些孤獨卻更加落默;固執地禁錮著自己的意識,明###理苛求,卻固執地將心志矇蔽,淡然傲慢地說著不需要,隨即後的悔意只是夜裡懺悔的夜曲,有些蒼涼卻又是萬般無奈。
一雙堅實的手臂將芳玲緊緊環扣著。芳玲在恐懼的意識下欲掙脫,可是,身後,夜風捋面,卻夾雜著他清晰的味道。這是他的味道,還在前一刻,芳玲以為是永訣的,從此將不再懷念,也不允許懷念的味道,此刻又如此清晰地漂浮在她的身邊。和著夜色,有些凝重,卻又是如此溫馨,令人不捨。芳玲內心抽噎著,在這個寬實的懷裡,芳玲覺得塌實與溫暖。她是不能離開他的。這是芳玲此刻最清晰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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