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娘就說我從小就是如何如何的聰明等等。
娘更加對我寄予厚望了。叫我多幹活,少說話,少往家跑。
其實,那時,大家都時興晚上加班,根本沒有時間往家跑啊!
娘想我了,就到縣軍人接待站,用當時的搖把電話機透過縣郵電局總機要縣委電話。單位裡的那些主任、科長、秘書、幹事們都非常尊重我娘,對電話的我娘非常客氣,誇她培養出來一個非常有本事的兒子。娘也經不住誇,就對人家說,要人家好好教育我,我要是不聽話就打電話到軍人接待站找她,她就到縣委來打我。
接電話的人就一個勁的說好好好,才能把電話放下收線,下個電話才能接進來。
漸漸地,大家也發現了娘打電話找我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也就是家長裡短的。
我呢,接電話也不那麼耐煩了,老是說正在忙,事實上真的在忙。孃的電話慢慢地也就打得越來越少了,沒什麼要緊事,娘就不打電話了。
我工作有著落以後,馬上就面臨考慮找物件的事了。
當時的縣城有一個怪現象,就是有正式工作的特別是體面的正式工作的未婚女孩子出奇的少。就是有,年齡懸殊也大。要麼比我大三歲左右,要麼比我小七八歲左右。大的呢,是回城知青,小的呢,是剛頂替招工的小丫頭。
娘最不願意我找家在鄉下的女孩子,她說她可是吃夠了苦頭了,再不願意我繼續體會她的感受和難處了,也許是老家大爺老是來我家添麻煩使她心有餘悸吧!
至於縣城機關裡的合適的女人,或者說是我看上的機關裡的合適女人,人家連睬也不睬我一眼。
因為什麼?因為我一個小小的打字員,工人身份,太不符合她們的擇嫁標準了。儘管我是一個奇人,儘管我發展潛力很大,但經過*的人們已經非常現實了。
工人身份,就是這樣一個低賤的身份在當時可是很大的先天不足啊!那時候門當戶對的標準就是身份問題,還有一些很複雜的連帶問題,不象現在簡單直觀。
而我呢,看來也只能找剛頂替招工的小丫頭了。就是那些小丫頭,也都在非常吃香的五金公司、百貨公司、食品公司、糧站、煤炭公司等當營業員,她們土是土了點,但人家照樣看不起縣委的一個小打字員!
何況,娘堅持不同意我找家在鄉下的女孩子做老婆呢?
有天晚黑,我請了假,去家裡看看,恰巧又遇到娘和老實巴交的父親在吵架,話題是我的擇妻範圍和標準問題。
娘高聲說,孩子成大人了,有出息了,你操過多少心?我養大的孩子我有權利說話!孩子怎麼的?不就個頭矮點嗎?論品行,論本事,弱了誰個了?話又這樣說了,他是老大,老大找個歪七扭八的女人,那下面幾個還不都得照著學啊?到時候,人家笑話我嗎?人家笑話你!你看看你家,啊?有本事!兒媳婦一刷色(意思是面相差別不大)醜八怪!
父親無語,只顧一根接一根的抽菸。滿屋子煙霧繚繞。
我對娘說,娘,我自有辦法,車到山前自有路。
娘怒目圓睜,說,滾!你給我滾!你懂什麼!
那時,我是孃的驕傲,也是孃的希望。從那次無意中打了娘以後,我再也不和娘頂嘴了。我知趣地躲開了。
娘繼續發著感慨,對父親嚷著,你不要這個那個的,我對得起你!我跟了你一個要飯出身的當兵的,給你生了4個兒子兩個閨女,我靠自己一雙手養活你一家8口人。
我圖什麼?不就圖的為你光宗耀祖嗎?不就圖的你活得有面子嗎?我落著什麼了?要不是你,小六子也不會死的!說著,竟嗚嗚的哭了,聲音越來越大。
小六子是我的二妹妹,排行老六。要是活著的話,今年該是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