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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時,娘就領著我們到溝河旁、荒地裡去割青草,曬乾了賣給當時的馬車站餵馬來換錢,靠這個來攢夠下學期的學費。

在秋季收秋時,娘帶著我們去七里廟子斜路張家二姨家,在生產隊公家地裡扒拉社員們沒拾淨的山芋(山芋,我們這裡叫白芋,這種活叫撈白芋),然後就地切成薄片曬成山芋幹,然後就用平板車拉回家,當作冬春季口糧不足的補充。

冬天裡,娘帶著我們到縣城東關菜地裡挖大白菜根,回來買一些做豆腐剩下的豆腐渣,加上辣椒吵著吃,既能當菜也能當飯。不過,吃多了可是老放屁啊,一個接著一個。看著我們幾個為幾個很響的臭屁而笑,娘也跟著我們笑!

然後,娘就把不知說了多少遍的話又重播一遍:“不吃苦中苦,哪知甜中甜啊!”“不做人下人,難為人上人”。

2001年6月底的一天晚上,當我在美國拉斯維加斯欣賞舉世著名的音樂噴泉時,這幾句話反覆出現在腦海裡,也許在當時,孃的靈魂也隨著我的軀體一道和著美妙的旋律在共鳴吧!

孃的這種不畏艱難迎難而上的精神一直強烈的影響著我,也影響了她的6個孩子。

1970年,老五7歲,到了該上學的年齡,可是他說什麼也不願意去上學,打得再狠也不奏效。孃的殺手鐧用上了。

娘帶著老五一個人去頂著秋老虎的毒太陽去割青草,去了很遠的荒地,她老五都不戴草帽,就那樣光著頭皮曝曬。

那年的秋老虎特別厲害,延續了將近一個月,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副熱帶高壓持續影響我省,野外的氣溫不會低於50℃。

娘閉口不提上學的事,就這樣天天老五一起去割草。

我呢,我就帶著其他幾個弟弟妹妹到離家近一點的地塊去割草。

一個秋季下來,老五身上的懶勁曬光了,第二年剛過陰曆年(春節)就對娘說他想上學了,到了8月就去報名,到了九月就老老實實地去上學了。

2000年的“五·一”節,當他和時任國家主席的*在一起合影時,他肯定不會忘記頭頂烈日勵志的場景。

沒有當年的歷練,他能成為全國模範教師和全國勞動模範嗎?他能培養出眾多的外交官科學家企業家嗎?非也!

隨著我們幾個孩子的成年,僅靠每年午秋兩季的拾荒和冬季的刨白菜根已經遠遠不能維持最低的生存需求了。

1970年起,娘開始給縣軍人接待站洗被子掙錢,我那時開始上高中了,嘴唇上已經長起小鬍子了,娘就不許我幹活了,就叫老二老三幹活,每天早晨他們要去縣軍人接待站把髒被子扛回來,娘就開始一床一床的洗。那時可是沒有現在的自動洗衣機啊!娘就用搓衣板一遍一遍的搓洗,一直洗到她滿意為止,根本不去計算什麼成本。

白白淨淨的床單和被子晾曬在院子裡,就是一道道與命運抗爭的求生風景線啊!

下午,娘把被子再一床床縫好,然後由老二老三他們扛到縣軍人接待站去。洗一床被子娘能掙5毛錢,去掉肥皂等洗滌用品費用,或許可以掙2到3毛錢,勞動力就不算價格了。一天下來,娘能掙10塊錢左右。

到領工錢時,娘就非常高興,會計給的錢,她從來都不數,而且誠懇的感謝站長的關懷和照顧,還要叫我買幾盒當時算是好的香菸送給站長。就這樣,這份苦工才能繼續幹下去。一般情況下,來回扛被都是老二老三去,偶爾老四老五妹妹也會去,但娘從不叫我去,說我是大人了,要知道愛面子。

那時我是不情願去扛被的,怕同學認出來丟面子,可見我飯都還沒吃飽還如此虛偽。

命如紙薄的我心比天高又有什麼實際意義呢?

1976年,老二高中畢業,就按當時的規定,到本縣邱廟公社半曹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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