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事不多,貝勒爺心情不錯,心裡於是暗想,今日可算得上是萬事俱備,關鍵就看老天願不願意眷顧,賜我一陣東風了!
“謝姑娘,爺讓你進去!”總管從房裡出來,對我說道。
“有勞總管了,午膳前爺可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我低聲問。
他搖搖頭,道:“今日沒有訪客,想來也沒什麼要事處理!”
我點點頭,推門進屋。
書房內與往常無異,窗明几淨,溫度適宜,一切書籍物件也都碼放得井井有條。
貝勒爺坐在書架一側的茶几旁,悠閒的品著茶。
我過去請了個安,起身之後,他問道:“來找我,有事嗎?”
我點點頭,正要開口,他又指指旁邊的竹凳,“坐吧!”
我本該說些奴婢惶恐之類的話,但見他臉色溫和,便沒有多言,徑直坐下。
“爺,來順病了!”坐定之後,我輕聲開口了。
“哦?什麼病?”他抿著茶問道,語調很平直,聽不出起伏。
“奴婢昨兒去看過他了,表面上看是受寒發熱,但實際上,依奴婢之見。”我略一停頓,“是心病。”
他放下茶杯,調過頭來看我:“怎麼講?”
“聽說貝勒爺打算安排來順進宮?”我直接了當的說。
“不錯。”他毫不避諱,也一點不吃驚。
“奴婢自知是個下人,本不該對貝勒爺的舉動妄加議論,但奴婢斗膽,有些話卻是不得不說。”
他輕笑一聲;“這話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我詢問的看了他一眼,冥思苦想了半天,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最後只當他是在開玩笑,緘默著沒有吭聲。看來他確實挺高興,這太好了,他越高興對我就越有利。
“這麼說,你不同意把來順送入宮?”過了一會,他問道。
“是。”我點頭。
“原因呢?”他揚聲問。
我抿抿嘴,一口氣說出備好的詞:“來順的病,不是偶感風寒,而是積鬱成疾。由此可見他內心極不情願入宮為奴,之所以會應了這事,許是心存盡忠之念,不忍辜負爺對他的提攜,又許是迫於您的威嚴,不敢不從。無論是出於哪種考慮又或是二者兼而有之,對於貝勒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我停下來,抬眼看看他。
他掃了我一眼,示意我繼續說。
我輕舒了口氣,又道:“奴婢斗膽揣測,爺送進宮的應該不只是個端茶送水的太監而更應是個得利的人脈。既是這樣,此人的作用就會非常特殊,也相當關鍵。人事任用,既要得其才,更要窺其心。現今來順不樂意入宮,若貝勒爺勉強這麼做,一日兩日他或可忍耐,但日子長了,加雜在混亂的傾軋鬥爭中,若無法擺正心態,他必會迷失方向,更有甚者,會起叛逆之心,到那時,恐怕是養虎為患,追悔莫及!畢竟人離開貝勒府進了皇宮,對他的控制自然也會疏散許多。這人心總不是一成不變的!”我停住,又呼了一口氣,這樣妄論來順,非我本意,但今日為了救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他聽了我的話,微皺了鄒眉頭:“說完了嗎?”
我搖搖頭:“還沒有。”
“接著說?”他朝我揮揮手。
“方才是從來順的心思猜測的,未來的事沒有定數,猜得是否準確也未可知。但眼下,從來順的性子看,他卻不能算是入宮的最佳人選。他今年十三歲,還不能算是個大人,雖說於同齡孩子相比,他機敏,妥貼。但若論心計,他還差得不少。單說爺派他入宮這事,我只是昨日去探望了他一次,他就對我和盤托出,縱使我們平日關係走得近,畢竟也是人心隔肚皮,他不該全無戒心的!貝勒爺,派這樣一個欠缺歷練的孩子入宮,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