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這一刀,是天下第一流的美酒,讓他回味無窮,今後都難以忘懷,卻未必能再尋到一壺暢飲。
因為練武這麼多年,他遇到過太多的武者,見識過的武學更是如很恆河沙數,但如問心一刀者,卻是頭一遭,今後能否遇到,更是未知之數。
因為連他這個天刀,也斬不出這一刀,赤子問心,何其壯哉?
如果不出全力,這一刀下,他會死的。
項央的心神沉入靈魂的最深處,性格當中的霸道,強勢,孤僻,冷淡,盡數消失無蹤,只是在雙眼裡孕育了一股不含有任何人氣,細細看去,卻又包含了世間萬物種種的情感。
天道至高,以天刀代行天道,便是項央一生武道之終極追求,直到破碎虛空,超越天道為止。
手中的木刀自發遞出,化作一道驚鴻朝著魔刀的問心一刀迎去。
這一刻,項央的氣息完全消失不見,整個人似乎都從這片天地消失,只是他並未死去,而是化作了碧藍的天,沉厚的地,飄逸的風,流動的雲,清澈的水,閃耀的雷……
項央的刀視之不見,卻又無處不在。
這一刻,魔刀的赤子刀心,與項央的蒼茫天刀,無聲無息的碰撞,以交點為起始,四周的一切都在崩壞,湮滅……
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似乎穿透了空間,超越了時間,以另一種無法想象的形勢存在。
下一刻,項央與魔刀的身影交錯在一起,化作了白黑兩道光影,瞬間而過。
整個仁懷城的人數十萬計,在項央與魔刀交錯的剎那,心臟都是一停,無論武功多高,修為多強,都難以避免。
而且,仁懷城的大地也傳來轟隆之聲,彷彿一場大地震剛剛過去。
浩日失色,天地無聲。
魔刀的臉上露出一抹無限滿足的笑容,並不高大的身軀挺立如山,拄著手中的厚背大刀,迎著東方,緩緩閉上雙眼。
其眉心處,一道血痕蜿蜒而下。
朝聞道,夕可死矣。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小武聖
項央素白寬鬆的衣袍撕拉一聲裂開一角,緩緩飄落,有一朵紅梅綻放,原本高大雄武的身軀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孱弱,踉蹌一步,終究沒有倒下。
轉過身瞬間,項央眉心處如同被刀挖出一道淺淺的縫隙,透著暗紅色,嘴角血腥滿滿,順著嘴唇流下,如神鋒一般的雙目黯淡不已,刀神大受創傷,真氣耗損五成,這就是他如今的身體情況。
看著魔刀縱然死去,依舊維持著武者的尊嚴,揚首向天,不由得輕聲嘆息,雖然立場不同,生死交戰,但魔刀仍不失為一個極好的對手。
這也是項央自從證道以來,所遇到的真正可堪論道決生死的高手,尤其是其赤子問心一刀,可說是人道巔峰,與天道相比,也絕不遜色半分。
唯可惜,魔刀終究是臨陣突破,底蘊遠不如項央,結果從一早已經註定,不然給他時間,這一戰的結果還未可知。
啪啪,擊掌聲在戰後的廢墟中響起,一個身材高大不下於項央,穿著青衣的長髮男子在硝煙餘波中現身,朝著項央慢慢走近,雙手揹負,瑩潤如玉,意態瀟灑,俊朗非凡。
只是不經意間散發的殺機顯示出來者不善,且其散發的威勢,也是當世絕頂。
“精彩,真是精彩,天刀與魔刀一戰,果真是精彩絕倫,放眼當世,前五十年間,足可算作第一。遺憾觀戰者只有我一人,未能傳唱出去,讓天下武者不能領略天刀風采。”
男人自評項央與魔刀一戰,可在前五十年的無數強者決戰中位列第一,有一種歷經滄桑,渡盡劫波的歲月感,語氣也是極為自信,顯然見識過許許多多精彩的決戰。
“是嗎?我輩所求,不過是攀登巔峰,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