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虛空罷了,至於些許的虛名,不值一哂。
況且天下之人大多庸碌平凡,就算給他們看上一千遍,一萬遍,也領略不到此戰的精彩之處。
若是真給他們瞧見,那才是暴殄天物,對我也好,對魔刀也好,都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而且,此戰你不是從頭看到尾。
小武聖雄霸定州數十年,曾與天下第一神劍鍾大先生爭鋒,此戰縱然精彩,得你一觀,已經沒什麼遺憾了。”
項央定睛看著迎面而來的男人,緩緩舒氣,右手真氣一瀉,木刀化作棕黃色的粉末,隨著吹來的輕風飄散,飛揚漫天,不帶有任何的感情色彩說道。
“說的不錯,千金易得,知音難求,這偌大相州,人口數百萬計,能稱得上你和魔刀的知音的,怕也只有我周侗了。
不過我倒是好奇,天刀你天縱奇才,短短時間便能連破兩關神藏,進軍當世最絕頂的修為,在此戰之前應該也發現我潛藏在一旁,為何還要冒死與魔刀拼鬥呢?
以你的修為,足可以避過問心一刀,之後魔刀便任你宰割,且可留有餘力應付我。
如今將自己陷入險境,不會後悔嗎?”
周侗站定,身體與已經死去的魔刀相向並肩,餘光撇過身死的魔刀,滿是不解的問道。
他曾在自己獨子身上種下陰陽令真氣的種子,項央殺了他的獨子,見識過陰陽令真氣,捕捉到他的氣息,並藉此認出他,是很尋常的一件事。
只是他不懂,項央為何在戰中如此不理智,冒著敵人在側虎視眈眈的危險,硬要與綻放光華的魔刀相拼。
若說原本小武聖有六成的把握在此擊殺項央,那麼現在,他便有八成的把握,問心一刀之可怕,他只是旁觀,也心有餘悸,項央重傷之下還能使出幾分實力?
“周侗啊周侗,枉你稱號小武聖,難道不知剛剛那一刀對於魔刀,以及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那正是我與魔刀苦苦追求的,這樣的境界,這樣的交手,這一生都未必能有一次,與之相比,區區的危險與傷勢又算的了什麼?
況且,對於我來說,一個周侗,縱然身負重傷,也未必說得上危險。”
項央面色微沉,似乎對於周侗竟然發出這樣的疑惑而感到無比的失望,同時最後一句,又蘊含著無比的自信,連帶著原本黯淡的雙目也多出燦然的神光。
少時,項央為求生存,有些不擇手段,萬事萬物,以求安穩為主,很少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那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弱小時苟著也沒什麼不對。
你說你連一件裝備都沒有就找人家六神裝滿級的英雄對砍,你不死誰死?
但當成長到項央現在的程度,再一味的苟且算計,就顯得小家子氣,上不了檯面了,那不是一個證道的武者該做的事情。
凡事,有所為,有所不為。
與魔刀論道,勢在必行,至於結果,無論如何項央都能承受,這是他練武這麼多年已經錘鍊出的不可動搖的意志決定的。
“好膽魄,你的傲骨刀心,並不遜色於魔刀,不過徒逞口舌之力不是你我這樣的人該做的,手底下見真章吧。”
周侗每吐出一個字,體內的經絡便轉過一道陰陽真氣,一股無形的壓力與氣勢也在漸漸攀升,霎時間,在其頭頂上空處,形成一片雷雲旋轉閃耀而成的雷暴,聲勢震天。
他的雙手依然背在身後,然而已經閃爍著黑白兩色,左手純黑,右手潔白,身後一幅豎著旋轉的太極虛影浮現。
周侗一生所學大成便在這陰陽之道上,如今積蓄真氣氣勢,一旦爆發,必將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他不會有乘人之危的想法,因為他不是要與項央論武,而是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