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巖方丈略顯訝異，似乎沒想到褚子泱小小年紀竟然有此頓悟。
想到長孫景策此前和眼前人手談過棋局，褚子泱耐心也難得多了些，微鞠一禮，淺笑：“不過還是多謝大師忠告。”
“既如此，老衲便不再多言了，願施主一切順遂。”青巖方丈頷首說道。
褚子泱唇瓣輕抿，抬腳移步。
人尚未走遠，身後再次傳來方丈的聲音。
“施主，今日能相見，可見你我有緣，他日若遇難處，可上靈山寺尋老衲，或有可解之法也未可知。”
褚子泱微怔，這話說得高深，讓她忍不住轉身想問個究竟，卻未想轉身時已是空無一人。
“怎麼莫名其妙的。”褚子泱低聲嘟囔。
在靈山寺周圍轉了一圈，回去時長孫景策還在睡著，褚子泱瞟了眼守在門口的慕安，雙眸淺轉，走上前去，“你去歇著吧，我在這兒等著。”
“褚小姐。”慕安頷首行禮，“不用了，世子這覺約莫還得睡上半個時辰呢，您若是不放心，回頭世子醒了我讓青黛回您一聲。”
回頭要是讓他家世子知道他讓這金疙瘩在外頭守半個時辰，指不定又讓他換主子了。
他如今可算是擺得清楚這倆人的位置了，先世子妃，後世子，準沒錯。
說不準那日後府邸都是褚子泱說了算，他還是提早擺好這棵牆頭草比較好。
“沒事，那丫頭現在估計還在哪蹲著填肚子呢，橫豎我也無事，在這兒和你一起等好了。”褚子泱說著便在一旁的石梯坐了下來。
這舉動倒是讓慕安不敢再站著了，連忙在褚子泱下一階石梯坐下，恰好褚子泱擺了一把裙襬，嚇得他又往一旁挪了挪。
那一臉謹慎的模樣讓褚子泱眯了眯眸子，“你……很怕我嗎？”
“沒，沒有。”慕安嗓音卡了卡。
不過就是將墨林閣殺得剩了一個殘廢而已，不過就是他家世子的心尖尖罷了，有什麼好怕的？
褚子泱輕笑，道：“沒有你坐那麼遠坐什麼，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慕安跟著笑了笑，“這不是怕您不夠位置麼，別回頭我踩髒了您的衣裙。”
這態度和從前相比，轉變極大，褚子泱自然發現了。
不過想到長孫景策平日對她的態度，也能理解慕安如今的行為。
兩人靜坐了一會兒，褚子泱咬了咬唇角，小心思轉了又轉，找了一個切入口：“你跟在你家世子身邊多久了？”
慕安微愣，想了想，道：“十二年了，我是聖宣十年被世子在城門難民中救下帶回府的，那年我才五歲，轉眼如今都十七了。”
“十二年，那時候長孫景策也才八歲吧？”褚子泱望著院子裡的銀杏，十二年前，一個輪迴了。
“是啊。”慕安感慨點頭。
“方才聽葉老說明日啟程，否則不夠時間了，什麼不夠時間？可是長孫景策身體緣故？”
話題轉得突然，慕安下意識點頭回答，“世子他身體撐……”
餘下的話被活生生噎了回去，慕安陡然起身，目光閃爍道：“我去看看還有沒有齋飯，世子醒來該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