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遠了，這邊山路複雜，讓人陪著。”長孫景策溫聲叮囑著。
褚子泱素手輕揮，轉身離開。
人剛出門，長孫景策從袖中抽出一方墨色手帕輕拭唇角，一抹暗紅印在手帕上，迅速融入了墨色中。
剋制地低咳兩聲，慕安面色突變，“世子……”
長孫景策抬手製止，望向門口，示意不要張揚。
“讓葉老準備藥吧，明日啟程。”長孫景策低聲道。
慕安雖不忍，但仍是頷首退下。
距離下一次病發時日已經臨近，再不回去只怕路上就按不住了。
如今也只能用藥將痛感暫時封住。
“主子，你都繞著這院子走了三圈了，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到飯點了。”青黛跟在褚子泱身後小步跺走著。
褚子泱腳步頓停，想了想，扭頭道：“再等等吧，晚些再吃。”
原想著再繞一圈，但思索片刻，褚子泱還是折身出了客堂的院子。
青黛嘴巴嚷嚷著問她又要去哪兒，褚子泱手提裙襬，步子快了些，生怕被青黛跟上扯回去。
一直到兩人逛到方丈室，青黛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忽然反應過來褚子泱說晚些用膳的意思，忍不住上前詢問：“主子，你不會是想等景策世子一起用膳吧？”
褚子泱眼珠子轉了轉，一本正經地否認，“沒有啊，我就是還不餓，你很餓嗎？”
“餓。”青黛撇嘴，停下腳步，“你要等你等吧，慕安可說過，景策世子喝了那藥，至少得歇一個時辰。”
“所以？”褚子泱攤手。
青黛略顯圓潤的小臉哼唧一笑，邁腿便轉身跑了，“所以青黛就不留下來妨礙主子和景策世子促進感情了，我先去用膳。”
褚子泱想阻攔時，人都已經跑遠了。
抬起的手頹頹收回，“別人當主子，我當主子，我怎麼就當得一點威嚴都沒有？嘖，下次再有機會見柳暖卿，得向她虛心請教一二。”
“施主留步。”
一道略顯低啞醇厚的嗓音在褚子泱側方響起，她疑惑扭頭望去，是方才在山頂遇見的和尚。
和尚輕施一禮，褚子泱雙眸淺抬，只覺得他面容柔和親近，袈裟披身，面容雖顯褶皺，但仍鶴髮松姿。
見褚子泱不吱聲，青巖方丈又道：“貧僧法號青巖，我看施主面容姣好，乃是大福之相，但古言道，“福禍相依”，福至禍隱隨，今日與施主有緣相見，有句話貧僧想贈與施主。”
“大師請說。”褚子泱回以淺笑。
青巖方丈雙手合十，“凡事不可強求，萬事皆有因果定數，將來若遇大悲苦痛，也望施主莫要逆天而行。”
這話聽得褚子泱雲裡霧裡的，不知青巖方丈說的因果定數是指何許，但有一點她卻是清楚，天命這東西，她向來不信。
褚子泱禮貌道謝，“謝謝大師好意，但子泱素來信己不信命，我無意逆天而行，卻也不甘順命妥協。
“人生如浮萍，被選擇，被放棄，短短一生要經歷太多了，所以我信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