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若不是他出來,還以為他早就歇下了。
“我想來睡眠淺,聽見你和花前輩在敘話,便一直沒出來,哪知花前輩都去歇息了,你還在這兒盯著月光發愣。”長孫景策抬手順著她墜出來的長髮。
為了趕路,此行她挑的都是一些較為方便的衣裙,不如在王府裡的舒適飄逸,倒多了一絲颯爽乾脆的感覺。
這樣的一面,長孫景策也是頭一回見,這一路上,她行為舉止和以往都多有不同,眉宇間多了堅韌和英氣,和華傾城也顯然是熟稔親近了許多,甚至對他也沒有以往拘束了,這些他自然有所察覺。
為何會有此變化,長孫景策大抵也能猜到。
“你都聽見了?”褚子泱身子坐直了些,瞧著長孫景策問。
長孫景策輕笑,壓低了嗓音,“我屋子就在這兒邊上呢,你們聊的時間怎麼沒想到這茬?”
褚子泱往花月住的屋子瞧了眼,扯著長孫景策起了身。
瞧著被扣住的手,長孫景策面容泛起笑意,跟著褚子泱朝一旁的桃林走去。
確定離屋子有了好一段距離,褚子泱這才慢下腳步,“還真是沒想到,花前輩和葉老之間竟然還有過一個孩子,葉老居然還不知道。你說他若是知曉,會不會後悔當初不該為了醫術上的較量忽略了花前輩?”
“失了心愛之人和孩子,拔得頭籌又如何,名震天下又如何?如今不也是孤零零一個人,要是當初他沒有那麼瘋狂,或許如今就是截然不同的結局了。”想到花月方才的黯然,褚子泱不由地感慨著。
長孫景策反握住她的手,挑了一顆老桃樹,帶著她飛身而上,穩穩當當坐在結實的枝幹上,月光穿過枝丫落在他們身上,宛如一幅仙人圖。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若是,多的是做錯了選擇付出沉痛代價的。”長孫景策道。
褚子泱扭頭看他,如玉的俊臉平靜祥和,依舊是淡然自若,可說出來的話卻又滿是無奈,“那你呢?有做過後悔的選擇嗎?”
有嗎?長孫景策暗暗自問,外人只道他心思細膩縝密,做事有思有量,從未走錯一步,可卻不知他也曾懊悔茫然。
思至此,長孫景策垂眸看她,道:“我非聖人,怎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