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葉老哭得跟個孩子似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認識他那麼多年,我還是頭一回見,不過幸好,第二天酒醒之後他忘了。”長孫景策有些僥倖。
看他這孩子氣的模樣,褚子泱竟覺得新鮮極了,忍不住伸手輕戳他精緻如玉的臉頰。
長孫景策顯然沒想到褚子泱會有這樣的舉動,眸中略過訝異,隨即便是湧動的情緒。
褚子泱微抿唇,收還來不及收回已經被握住了。
“二位,在乎一下單身狗感受行嗎?”華傾城手指輕叩桌面提醒。
說完華傾城又覺得自己說這話實在是多餘,在得到褚子泱的白眼之前起身離開了。
被長孫景策盯得不自在,褚子泱將臉轉向別處,恰好瞧見兩隻虎崽在打架,其中一隻被按倒在地,氣得嗷嗷大叫,像極了方才跳腳的葉老。
褚子泱趁機抽出手來,眼神躲閃地指了指兩隻虎崽,道:“我去看看那兩隻小傢伙。”
入夜,褚子泱睡不著出來瞧著花月還在院子裡挑著藥材,左右看了沒人,踮了踮腳貓著身上前去。
人還沒到跟前呢,花月已經察覺了,一邊挑著藥材一邊說道:“鬼鬼祟祟的,小心大花把你當賊人吃了。”
語氣比起晚膳的時候可好了不少,褚子泱索性也不慫了,腳下步子都大了些許。
“前輩這麼晚了還不睡?”褚子泱在花月一旁的空凳子坐下,嬉皮笑臉地看著花月。
花月微抬眸看了她一眼,臉上也多了些許笑容,“你不也沒睡?”
“怎麼了,金枕玉床睡慣了,睡不了這草屋蘆蓆?”花月將挑好的藥材擱到一旁,調侃著。
褚子泱學著花月的樣子跟著挑起藥材,漫不經心地說道:“對我來說,草屋蘆蓆比金枕玉床舒服多了,況且有多少人想得這樣一間草屋都是奢侈。”
倒是沒想到褚子泱會這樣回答,花月眼中露出一絲讚賞,隨即又道:“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片子,學什麼少年老成。”
對於褚子泱而言,這些感悟也不過是她前世之苦得來的冰山一角罷了。
“你這丫頭啊,有福氣,那小子眼裡心裡都裝著你呢,好好珍惜。”
花月難得的嘮叨,這隨口捻來的叮囑讓褚子泱有些恍惚,隱隱勾出了心底被壓制的渴望,和那些年眷戀於褚家的關心不同。
這種感覺,在那個是真非真的夢裡擁有過。
“盯著我做什麼?”花月奇怪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有髒東西?”
褚子泱搖頭,淺笑道:。“是突然覺得前輩剛剛說的話像我孃親,如果她還活著,或許也會這樣叮囑我要珍惜眼前人,不知道親生孃親都是怎麼疼女兒的,應該和前輩現在差不多吧。”
說完,褚子泱才發現花月神情黯淡了許多,甚至眼眶都紅了,見褚子泱看她,她有些尷尬地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撇過臉去。
以花月這麼要強的性子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褚子泱怔了一下,“前輩,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花月回了一個淺笑,“和你沒關係,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
褚子泱沒想到,因為自己的話,讓花月內心深處那段刺痛的回憶如潮水翻湧,難以抑制。
一個時辰過去,褚子泱半躺在桃樹下的搖椅上,盯著頭上亮堂的月光發呆。
直到一條薄被蓋在身上,她才回過神來。
長孫景策輕手拎了張竹凳在一旁坐下,“夜深露重,出來也不知道蓋張被子,山裡不比外頭,此前落湖本就感染風寒,一路奔波身子沒有好好休養,再著了涼有你苦頭吃的。”
看著長孫景策細心幫她掖好被子,褚子泱目光軟和了許多,側過身子看他,“怎麼出來了?”
時辰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