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兩個人是勢必要分手的了。”
我擦乾了眼淚。
琪琪倒一杯牛奶坐在我對面,她看我一眼。
“男人,”她說,“如果女人天天在家等他們,他們吃定了女人。但是女人不在家,他們又怪女人不守婦道。
我不出聲。
琪琪很少說男女間的事。
她說:“愛是奇妙的感覺。我記得有一個念電腦的男孩子,我不愛他,他陪我去愛爾蘭海,隔著岸,我們一起看成千成萬的海鷗拍翼飛起,浪浩浩蕩蕩的奔上沙灘,風那麼大,我應該縮在他懷裡才是。但是我沒有,硬著心腸站得筆挺,連手都不給他拉一下。我也可以很殘酷的,因為我不愛他。”
琪琪說:“其實唐說了那麼多,是替他的良心做辯護。他應該簡單的說:‘幫幫忙,我不愛她了,幫忙我扔掉她好不好?’他要說不外是這樣。”
我還是不出聲。
琪琪說:“以前在香港念中學,有一個小阿飛老是追求我,半夜打電話來約會,我怕他吵醒家人,穿著睡袍下樓去罵他,但是他蹲在樓梯口等我,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你沒聽過吧?無論怎麼樣,男朋友我希望是自己挑的好,總有那麼一點溫柔在牽動著心,無論如何,鬧翻了,成了仇,還是好的,因為當初在芸芸眾生中,是我先看中他的,他身上有我的印記,那印記除我之外沒有人看得見。你明白嗎?我也說起迷迷糊糊的話來了——家豪!你為什麼哭?”
我拼命的搖頭,我握住了她的手。
琪琪說:“你看你那孩子氣是益發的重了。這有什麼好哭的呢?你為什麼要哭?為唐與朱明嗎?”
我搖頭,我嗚咽的說:“為了……我們都長大了,要得到的東西都拿不到,要什麼沒什麼,諸般的不稱意,抬抬手便傷害了別人,有時候自己還不知道,大家都是這麼的寂寞。我們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沒有多餘的日子了,卻還忙著互相傷害。將來的日子是蠟,現在的日子是黃金,為什麼要拿黃金去換痛苦?”
琪琪強笑道:“瞧我們,都中了朱明的毒,說話一個個都像打燈謎似的,快別哭。一會兒,唐看見了又說你像娘們,又有得好吵了。”
“你認為唐不怕?他是頂頂神經病的一個人,他害怕他會愛上朱明,他不願意愛上她,因為他害怕愛會帶來的痛苦,他怕他不如她,愛上她之後他就一文不值了,就因為他不愛她,他才可以控制她,否則唐也是一個最平凡最普通的男人,拜倒在她腳下的男人一定不少吧,唐要做特別的一個人,所以他要把她甩掉,好讓她一輩子記得他。”
唐冷冷的聲音自我身後傳過來,“家豪,你又說對了。”
我轉過頭去。
唐說:“你幸運,你沒有碰到半夜起身朗誦童話故事的女人。”
“或者她的情緒激動,或者她睡不著,需要你的安慰。”我說,“你為什麼不與她一起讀讀那本童話?”
他輕蔑地說:“我還沒有發神經病!”
我面色鐵青的說:“你去過瘋人院沒有?那裡的瘋子都說正常人是瘋子,喝醉酒的人常常說沒醉。你的心是瞎的,你的心沒有感覺,你是一個殘廢!”
琪琪說:“你們兩個人不要吵了好不好?”
唐譏笑的說:“或者朱明認錯了人,她應該與你在一起,半夜大聲讀‘假如你看到一個愛笑的小人兒,有著金色的頭髮,拒絕回答問題,你會知道他是誰。假如這發生了,告訴我,把安慰帶給我,他回來了。’”
我跌坐在沙發上,“那本書。”
琪琪詫異的說:“是這本書嘛,這不是一本童話,家豪逼我看過,那是一本小說,叫《小王子》。”
唐剛愎的說:“你們學問好,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