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進了一個大墨缸裡,伸手不見五指。
刺客還停留在帳篷中。現在雙方的眼睛都沒辦法適應這突來的黑暗,只能依*耳朵來捕捉對方的位置。對方從破門到偷襲殺人,自己則立即躺倒並且踢滅蠟燭,這一連串的動作全部發生在電閃雷鳴間,雙方全都是以快打快,他連看清楚對方面目的機會都沒有。紫川秀知道,自己碰上了平生罕見的高手。對方的劍法太可怕了,劍光簡直如雨點般傾瀉,剛才一瞬間就同時剌出十幾劍,放眼望去,劍光形成了一個耀眼的光團,如雲霧般向自己罩來,不要說見招拆招,他根本連哪一劍在先哪一劍在後都無法分辨。幸好自己反應迅速踢滅了蠟燭使得營帳中一片黑暗,否則不到幾個回合,自己早就被刺得千瘡百孔了。恍惚中,紫川秀有種感覺,這人的劍路和好友帝林有幾分相似,但更快、更狠、更可怕!
沉悶的黑暗中充滿了殺機,恐怖,壓抑,像是繃得快要斷掉的弦。面前的漆黑中隱藏著自己的大敵,軍隊就在咫尺左右,紫川秀卻不敢發聲求救:誰先發出聲音暴露自己,勢必會引來對方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攻擊。而對於這種層次的高手,一擊就足以致命了,自己絕對撐不到軍隊趕來解救自己。他思維裡一片空白,緊張得腦筋都快斷掉了——這是種難以忍受的考驗和折磨。紫川秀的背後,汗水已經溼透了衣裳。盡避他一再強迫自己要集中精神,但大腦已經在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了:這是哪裡來的可怕高手?這麼可怕的快劍,防守是守不住的,如果真的面對面比試的話,自己唯一的機會就是隻攻不守,拚命跟他來個同歸於盡了……
“嗒嗒”的腳步聲傳來,主帥營帳裡的響聲驚動了幾個過路的值勤警衛。有人在外面很近的地方喊話:“我們是今晚的警衛,大人,您沒事吧?”
紫川秀暗自歡喜:自己的人終於來了!他沒有出聲。
擺暗中的刺客也沒有做聲。
帳篷門簾處出現了火把的一絲光亮,一個半獸人衛兵舉著火把走進了漆黑一片的帳篷中,大聲地喊道:“殿下,我聽到聲音。你……”
紫川秀突然覺察不妙,他冒著暴露的危險猛然喊出聲來:“不要,快出去……”
“哧”的一聲輕響,半獸人衛兵整個人僵住了,臉上表情古怪,火把昏黃的火光照耀下,他嘴咧開,似笑非笑地像是看到什麼非常荒謬的事情似的。手漸漸地鬆開了,燃燒著的火把掉到了地上。半獸人喉嚨中發出“咯咯”的怪聲,卻是說不出來話來:一把鋒利的銳劍從脖後剌入,已經穿透了他粗壯的脖子,血淋淋的劍鋒從喉嚨部位伸了出來。
“嗖”的一聲,劍被抽了回去。半獸人士兵踉踉蹌蹌地向前走了兩步,一頭撞到了紫川秀身上。紫川秀急忙扶住他,手上觸控到了一種滾燙而黏稠的液體。半獸人徒勞地大口喘著氣,捂住喉嚨的傷口,殷紅的鮮血大股大股地從手指裡滲透出來,喉嚨處發出了“咕咕”的怪聲。他含糊不清地喊道:“殿下,小心……”
向後一掙扎脫離了紫川秀的扶持,整個人仰倒摔在了地上,身體恰懊壓滅了火把。營帳中又回覆了一片漆黑。
“砰、砰”兩聲響門簾被撞開,又有兩個衛兵覺得不妙,拿著刀衝進了黑暗的營帳中,紫川秀再次發出警告:“小心!”
衛士一愣:“殿下您說什麼?”他們從月光下忽然進入黑暗的營帳中,眼睛還無法適應這變化,一個幽靈般的影子已經無聲無息地貼在了他們身後,黑暗中一道劍光如閃電般掠過,只聽見“嗤嗤!”兩聲輕響,接著就是兩個士兵的慘叫:“啊——”
慘叫聲在寂靜的夜晚裡遠遠地傳了出去,整個大營都聽得清清楚楚。沉睡的起義軍士兵紛紛給驚醒了:“那是怎麼回事?”
“哪裡來的叫聲?”
忠實計程車兵慘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只能眼睜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