窖、糧食窖、雜物間、通氣口,不允許把柴草之類的東西帶進來。可群眾以往都把地道當做個公共地方,很不自覺,這就需要有人監督管理。
“棒子組”的老民兵都是一家之主,檢查別人夠嚴格,可如果自己家被發現什麼缺點也丟臉,所以都很認真。打下的糧食早早藏進了地道,遇到情況,家家也都有個明白人,知道該怎麼樣不該怎麼樣。
棒子民兵辦事認真,葛二蛋就凡事高抬老民兵幾句,依靠“棒子”進行管理。有一回,他想在村外的幾條道溝之間挖地道,這樣野外遊擊時更能夠隱蔽機動。就先對老民兵說:“對不住了,要請你們多照看幾條地道。”老人們很高興:“你們小夥子流血流汗,只要能保安全,我們多費點心思不算啥。”
可這挖地道的活是要讓“辦事組”去幹的,宣佈的時候,有個愣小子犯懶,剛嘀咕了幾句,葛隊長的臉就拉下了。看見隊長臉色不對,幾根棒子立刻就掄了上去。站在旁邊的村長連忙制止:“不行不行,怎麼能打人呢?”葛二蛋笑笑:“沒啥,你看,揍他的都是他爺爺輩的。”村長突然想起自己的輩分也不高,就不敢再吭聲了。
葛二蛋越來越霸道,惹得區幹部到縣裡面告狀,說葛二蛋總犯錯誤,不能當骨幹了,要撤了他。沒鬍子的縣領導說:“不對不對,葛二蛋戰鬥勇敢,成績顯著,當民兵骨幹完全合格啊。”白鬍子縣領導說:“不急不急,葛二蛋的錯誤是否嚴重,要先問問群眾,要講民主。”
於是到各村調查,老百姓們都說:“葛二蛋好樣的呀,葛二蛋領導得好!……”縣領導哈哈笑,區幹部無可奈何,葛隊長也就安然無恙了。
葛二蛋覺得這“民主”救了他一把,真是好東西,就拉著區長問:“啥是民主?”
“民主,就是凡是要先問問大家,徵求大夥意見,按大多數的辦。”
“噢,有道理,有道理,這個辦法好。”
“哼,好是好,可黨中央也說了,反對絕對民主。”
“那啥是反對絕對民主?”
“就是也不能全聽群眾的,原則的問題還是幹部說了算,重要的事情按幹部的意見決定。”
“啊,有道理,有道理,這個辦法更好。”
塔灣這裡是游擊區,所以也免不了日偽方面的徵稅,對於這些稅收,村裡採取的是一瞞、二拖、三藏的辦法,很少硬抗。鎮上的偽政權一般也只是叫得兇,到最後敷衍一點糧食也就是了。畢竟這村子周圍有不少地是鎮上財主家的,把農民惹急了他們也撈不著什麼好。這應付偽政府的事情都是由村長去幹,葛二蛋很少過問。
其實,鎮上的人對葛二蛋是不是真的“自警隊長”或者是不是民兵並不感興趣,他們倒清楚葛二蛋是搞走私的,因為都知道他賣農具,貨色明顯和當地的不一樣。只是,從來就沒有人過問,兵荒馬亂的,誰也不願意找這不痛快。
可偏偏就有人不識相。有一天,村裡來了一夥人,領頭的是個稅捐稽徵處的錄事,他大模大樣地訓了一通話,說什麼牙稅、牲畜稅、屠宰稅,還講什麼“督徵舊欠”、“積賦並徵”,反正是要錢。村長說實在沒錢呀……那個錄事就喊人搜村子,沒找著糧食,發現兩頭沒來得及藏好的牛,就牽走了,村裡人說盡好話也攔不住。
葛二蛋在邊上對偽軍保安隊長說:“李大哥,真把牛拉走了,可要出事的。”保安隊長咧著嘴笑:“葛二哥,我知道,要出事。”
稽徵隊出了村,葛二蛋帶著“快槍組”也出去了,先到路邊埋伏好,等了好久,看見那夥人過來了,稽徵處的人走前頭,保安隊牽著牛、馱著一些不知道從哪裡搶來的東西走在後頭。
隊伍到了跟前,排子槍響了,偽軍保安隊立刻跑得沒了影。稽徵處的人當場打死了一個,其他四個全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