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俘虜和追回的財物帶回村裡。東西好辦,可人咋處理呢?想了一會,葛二蛋有主意了。
召開群眾大會,四個壞蛋跪在前面,葛隊長先揪起那個錄事,問大家:“鄉親們,這傢伙到咱們村裡來禍害人,還搶牛!大家說,是砍了還是放了?”
“砍了!”
“好的,來人!”於是立刻拖出去砍了。
再揪起一個已經完全嚇傻了的,問:“這傢伙到咱們村裡來禍害人,還搶牛!是砍了還是放了?”
“砍了……放了。”由於已經看到血淋淋的場面,有些人心軟了。
“還是喊砍的人多,好的,砍了。來人!”於是又砍了。
第三個已經癱了,揪起來再問大家:“這傢伙到咱們村裡來禍害人,還搶牛!是砍了還是放了?”
“……放了吧。”老百姓終究是善良的。
“好的,民主,放了。”雖然放了,可這小子已經走不動路了,只好架出去。
第四個頓時覺得自己運氣來了,滿臉鼻涕眼淚地望著大家。葛二蛋揪著他問:“這傢伙到咱們村裡來禍害人,還搶牛!是砍了還是放了?”
“放了吧,放了吧。”
“好的……哦,也不能太民主,這回該聽我的了。來人!把這傢伙拉下去打五十軍棍。”
可憐的傢伙,不知道應該喊幸運還是該喊倒黴,反正也是被打得走不動路,抬了出去。
區長聽說這事,說:“怎麼能這樣,既不查清罪行又不請示,亂殺人亂放人。”
葛二蛋不以為然:“我又民主了,又反對絕對民主了,難道還有錯了不成?”
區長縣長哭笑不得。
不過,稅捐稽徵處的人是再也不敢到塔灣來了,都知道這裡有個二百五活閻王,簡直嚇死人了。
眼看要到麥收了,村裡接到了兩張繳納糧款的告示,一份是冀魯豫第十公署的專員張耀漢籤的,另一份是偽曹州道的道尹朱經古籤的。村長照著唸了一遍,葛二蛋把朱經古扔一邊去,開始琢磨張耀漢的條子。
1944年以後,天公作美,華北糧食收成逐年看好,軍糧收購也就不太困難。共產黨政府為了減輕根據地邊緣地區的運輸壓力,允許一些地方用貨幣或者其他軍需品抵充公糧,棉花布匹、銅片子彈殼都可以,如果是彈藥就更好了,一枚迫擊炮彈能夠頂一千二百斤小米呢。葛二蛋和秀松算了半天帳,覺得還是交彈藥最合算,可這些玩意上哪兒去弄呢?
隔天下午,有村民回來說,二十多里外的公路上,停著一輛拉軍火的馬車,馬匹被路溝崴斷了腿,只有幾個偽軍守著。葛二蛋一聽來勁了,招呼快槍組就往那地方奔。
到了跟前一看,可不是,三個偽軍正在馬車上打盹,車邊上擺著好些個彈藥箱子。秀松提議是不是等天色晚點再打,二蛋說:“不行,你沒看見他們正等人呢,再晚點就沒戲了。”
於是就開打。一排槍過去,一個傢伙栽倒了,另兩個抱頭滾到了路邊,民兵們興奮地從高粱地裡衝出來,嗷嗷叫著往前跑。突然,公路兩頭都打向他們打槍,當場就有一人被擊中頭部犧牲了,還有倆人受傷倒地,大家被打蒙了,左右一瞧才發現,壞了!敵人在前後都放了警戒策應,民兵沒經驗,根本沒注意到。
隊伍呼啦一下就潰散了。葛二蛋和秀松喊住孟三,三個人拼命把傷亡者拽下來,鑽進青紗帳裡開溜。走到半路,肚子上中槍的民兵就死了(大腿受傷的那位,日後也成了個瘸子)。這下可麻煩了。
回到村裡,死者的家屬哭著喊著找葛二蛋賠人。還有幾個老太太抱著兒子的槍還回來,說是他們家孩子要退夥了,再跟著葛二蛋瞎整,早晚會送命。葛隊長垂頭喪氣地說:“我這也是為了讓大家少交點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