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
鐵王道:“我說的。”
“胡說。”玉倫道:“遜皇帝一旦回朝,連皇上也要跪迎,他仍有他天子的權威……”
“那不是天子的權威,那上人倫綱常,你要明白,遜皇帝是遜皇帝,而不是太上皇。”
“遜皇帝既不是太上是,當初你三番兩次去找他幹什麼?”
“那只是為人臣子的一種思慕,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現在絕不能把遜皇帝的請託授意當作詔令,否則一已引用家法,搬出朝綱,連皇家也擔當不了。”
“要是遜皇帝的話不能當作詔令,那麼輔政四大臣就不成其為輔政四大臣了。”
“你懂什麼,那時候遜皇還沒有遜位,他的手書,他的話,當然也就是聖旨,也就是詔令呀。”
玉倫道:“這是你說的,還是……”
“我說的,”鐵王道:“這種事是歷朝歷代所沒有的,所以並沒有明文成律可是,現在大清朝能這麼做,也能不這麼做,處在這兩可之間,就不能不防。”
玉倫道:“那也容易,你我帶燕月進一趟宮,面謁太后跟皇上,請皇上立即降旨殺鰲拜跟索尼,這總可以。”
鐵王道:“不可以,要能這麼做為什麼等到如今。”
“為什麼不可以?”
鐵王道;“你糊塗,你知道四輔政的黨羽有多少,明暗勢力有多大,甚至連大內的禁衛都在他們掌握之中,能輕動他們麼?那會是什麼樣個後果,你想到沒?”
玉倫道:“要照你這麼說,皇家早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他們的野心那麼大,又為什麼不動?”
鐵王道:“他們不是不動,而是不敢動。”
“為什麼不敢動,怕你?”
“怕我倒在其次,他們怕的是史家的春秋之筆,怕的是他們自己。”
“怕史家春秋之筆我懂,怕他們自己……”
“他們不是一個,是四個,四個互相牽制,誰敢輕動?如今鰲拜跟索尼之間牽制得更厲害,不但誰也不敢輕動,甚至連個小把柄都不敢落在對方手裡,索尼為他自己,不得不犧牲燕月,這就是最佳例證。”
“那麼,一旦鰲拜或者索尼倒下去,到只剩下一個的時候,他就肆無忌憚了?”
“事實如此,不信你等著看,不管是鰲拜或者索尼,只等剩下一個的時候,事家便危在旦夕呢!”
玉倫道:“照你這麼說,還不能動他們任何一個,還是讓他們彼此間老這麼牽制著好。”
“沒這一說,他們自己也明白這情勢,絕不能忍受這種局面長此下去,皇家不但要儘快除去他們,而且要一個連一個的除,絕不能間歇停頓,給最後一個任何機會。”
“事實了照你所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能,怎麼個儘快除法,又是怎麼個除法?”
鐵王濃眉微皺道:“這……”
李燕月靜聽至此,一笑發話:“格格不必急,王爺也無須發愁,我有我自己的辦法,我之所以這時候來見於爺,為打聽善貝勒的住處,為先跟王爺報個備。”
這話說得很明白,他是根本不讓鐵王跟玉倫格格管。
鐵王哪有聽不懂的道理,濃眉一軒道:“老弟,你可不能不計後果的……”
“王爺,”李燕月截口道:“我一不是皇親,二不是國戚,我是個來自江湖的江湖人,手底下沒那麼多顧忌,如果畏首畏尾,層層顧忌,不但永遠除不了鰲拜、索尼,皇家也總有一天淪入這兩個之中的一個之手,我既受人之託便不能不忠人之事……”
鐵王沉聲道:“燕月……”
李燕月神情一肅,正色道:“王爺,如果您想阻攔我,除非您現在逮捕我,這個受遜皇帝重託為大清自家命脈效命的江湖人,試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