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時,也許我早已離開。
你我大婚半年卻從未照面,陰差陽錯,我與荀洛來到莞城,卻在燒敵軍糧草時與你巧遇,那時,我想用我的命來換你一個承諾,待他日你攻入洛城之時,能對蘇家人手下留情。可幸的是,你我竟安然離開敵軍,我如何對你開口,放蘇家人一條生路?
你要我留在荀家軍,你承諾我二少奶奶的名分,可你怎知,站在你面前的蘇兄弟,就是你的新婚妻子蘇落雪。我不能對你坦白,只因,我賭不起,若你用我的性命威脅蘇家,我便是千古罪人。我想逃,卻因華修的一番話而動搖了決心,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我也怕死,為了將來蘇荀兩家對壘能夠自保,我加入荀家軍,隨你打仗。
古人有云:死有輕於鴻毛,亦有重於泰山。蘇落雪雖為女子,在行軍中瞧見你與將士們親如兄弟,尤其是你舞劍的那一剎那,我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既然來到這戰場,便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所以我願與你共死。撇去你所做的惡行,你確實是一個令人敬佩的好將軍。
寫這封信的意義,不是要你原諒我這些日子以來的隱瞞,只是想對那個曾與我並肩生死的兄弟坦誠。
唯記得在生死一線,你的一句:汝心之內,容我永住。
這許是你一時意亂,抑或是隨口而言,但我感謝,感謝你在生死的邊緣,給了我這樣一句話。那時,我與你沒有身份的阻礙,只有兄弟的情誼。
蘇落雪,將這八字永記於心。
看到這裡,荀夜的手合著信重重地拍在桌案上,桌上的筆硯皆隨著這一聲巨響而震動。
“紫羽,你以為跟隨在我身邊十二年,就可以擅作主張,你當真以為我不會重罰你!”荀夜的一字一語說的冰寒入骨。
紫羽雙膝一彎,便跪在他跟前:“紫羽知罪。”
荀夜狠狠地看著她,終是拂袖而去,空留紫羽一人跪在書房內,任那一室寂寥將她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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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夜出了書房,一路朝府中那曲徑小道走去,目光凌厲冰冷,蘊含著冰寒入骨地殺意,他的步子很快,直到踏入那深深蔥鬱小樹遮擋住的院落,他的步伐卻頓了一下,如矩地目光掃了一眼正從院落中出來的華修。
華修亦瞧見了朝這走來的荀夜,他停在原地,與對面的他對視了片刻,這才舉步上前。
空氣中盪漾著淺淺地樹葉香草氣息,芬芳中透著幾抹凝重的味道。
二人相互走近,站在那條小徑上,對視時的目光中蘊含著一抹冷意,華修的嘴角扯出淡淡地笑意,可話語中卻含著諷刺:“看樣子,相爺很關心你的妻子嘛。”
荀夜面無表情地說:“彼此。”
華修仰頭,看了看天上地白雲,也許思緒就在那一刻閃現了許多的想法,最終還是將目光收回,回到了荀夜的臉上:“我以為,她姓蘇,你該厭惡她。”
荀夜卻彷彿沒有聽到這句話,越過華修便要走,可華修卻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胳膊,阻了他的去路:“荀夜,我只有華雪一個妹妹,若有人讓她傷心,我定散盡天下之財亦讓他身敗名裂。”
荀夜卻甩開了華修的手,冷光直視著他:“你在威脅我?”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了你的承諾。”
華修一語罷,便也不再與荀夜說下去,信步離去。
荀夜則是繼續朝那小徑深處走去,轉過深深院落,一眼便瞧見坐在那片碧綠的青草地上的蘇落雪,她雙手抱膝,臉色蒼白,目光遊離,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他注意到了她頭上戴的那個紫丁香花環,在和煦地暖陽照耀下,顯得她像個孩子,依舊保留著那份童真。
他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移動步伐,只是那麼深深地凝望著她,瞳子裡閃過無限複雜地情緒,緊緊握拳地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