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陰暗角落邊上蹲下:「曲同秋。」
蜷成一團的男人牙齒還在不受剋制地喀喀作響,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其它。
「是我。」
「……」
「還認得我嗎?我是莊維。」
「……」
莊維試探地把男人那緊揪著褲腿的冰涼手指掰開,溼漉漉地握在手心裡,哄著似的:「要不要跟我走?」
男人只用通紅的眼睛遲鈍地望著他,眼裡除了血絲和一點眼淚,什麼都沒有。
莊維和他對視了一會兒,脫下外套將男人包了起來,牽著他,低聲說:「走吧。」
莊維把他領回家,男人一路都木訥地溫順著,溼漉漉的樣子很不好看,和所有下雨天撿回來的流浪貓狗一樣,狼狽,骨瘦如柴,有些髒。
莊維在浴室裡脫了他的衣服,他也沒反抗,只紅著眼睛在浴缸裡怕冷地縮著,懵懵懂懂的,但是很安靜。
水從蓮蓬頭裡「嗤啦」一聲噴湧出來的時候,他才為那突如其來的響動而受驚地顫抖了一下,而後調好了溫度的熱水便淋在他身上,頭髮被揉搓著,洗髮水的清淡香氣和泡泡一起膨脹開來,他就慢慢地放鬆了。
「眼睛閉上。」
男人在水順著眼皮淌下的時候忙本能用力地閉緊眼睛,莊維一手堵著他耳朵,一手握著蓮蓬頭給他沖洗,而後拿毛巾擦乾他的臉。
「好了,可以睜開了。」
男人戰戰兢兢睜開眼睛,看莊維的手混著沐浴露的泡泡在他身上游走,為那碰觸而不適應地縮起肩膀。
清洗的過程沒有延續太久,莊維粗略幫他衝了個澡,洗乾淨了,便用大浴巾將他裹住,上下草草擦乾,然後給他穿上睡袍,讓他坐到椅子上,為他吹頭髮。
男人在晃動的熱風裡一陣陣打噴嚏,發紅的鼻尖一抽一抽的,莊維往他懷裡塞了盒紙巾,讓他抱著慢慢擤鼻涕,而後繼續吹乾那些溼軟的頭髮。
莊維看著他笨拙遲緩的動作,覺得男人並不是瘋,而是傻了。
也許變傻會讓他幸福,讓他避開那些他無法承受的,他心甘情願縮在一個傻子無知的窄小世界裡。
頭髮吹得八成幹,莊維就逼他上床去,而後看一眼已經震動半天的手機,接起來。
「你找到他了?」
「是啊,」莊維答得有些惡意,「已經洗乾淨了,他除了難看點,也沒什麼不好。」
那邊沉默了一下:「你要把他放在家裡?」
「我路上撿來的,不帶回家,莫非還得給你送過去?」
「莊維,他是個病人。」
「我看出來了。」
「如果你沒能力照顧他,還是把他交還給我。」
莊維看著床上男人消瘦臉頰上的陰影,笑道:「我看出來了,他在你那裡受到很好的照顧。你放心,我只會做得比你更好。」
「……你當然知道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
莊維笑了:「你都已經把他毀了,我還有什麼可忌諱的?他都這樣了,我對他做什麼,會有區別嗎?」
那邊沉默了良久,才說:「莊維,請你對他好一點。」
莊維只笑笑,掛了電話,而後關機。
任憑擺佈之後,男人的樣子現在看起來好多了,臉上被熱水和熱氣硬逼出來一點點血色,神情是可憐的茫然,不出聲地趴在床上,看起來甚至還很好吃。即使施虐地把他撕碎了吃下去,他也無法抗拒,也沒有人會知道,更不會有人替他申辯。
莊維看了一會兒,給男人蓋上被子,而後關了燈,在旁邊躺下。
一晚上外面都在下雨,半夜曲同秋像是做了惡夢,痛得不堪似的發抖。莊維把他從被子裡挖出來抱著,摸著他的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