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對你都印象深刻,偶爾碰面的時候,還是會提起。”
只是時過境遷,有多少人願意重頭再來,好好地給過去的自己一個交代?還有多少人守著舊回憶和老照片,一遍一遍地倒數生命?
除了周卿,沒別的朋友知道他們分手的事情。以至於到了後來,哪怕是被人無意間提起數次,即使笑容變得愈發僵硬而苦澀,杭迦白也始終不願意狠下心來把話說穿。彷彿只要這話一出口,他就徹徹底底失去了她。
“提起我?好的還是壞的?”紀桐在淡泊的月光下莞爾笑道,瞳孔裡淺白色的輪廓若隱若現。
杭迦白摸了摸她的臉頰,“當然是好的。說你坦率可愛,很聰明,能輕輕鬆鬆就把我降住。”
其實他還藏了另外幾句,怔怔地,獨自又回味了一遍。
那天期末考完試,幾個宿舍的人在校外的大排檔聚餐,大家都喝了點酒,聊起了各自將來的打算。那時候剛分手,手又受了點傷,杭迦白的人生方向已全然朝著計劃外發展。快散場時,醉醺醺的室友小姚朝他舉起杯子:“說到底,我最羨慕的還是杭迦白。你這女朋友真挺好的,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啊。說句誇張的,杭迦白,你以後娶的要不是她,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同學們的笑聲和鼓勵聲此起彼伏,杭迦白沒回答,勉強地抿了抿唇,仰頭灌了自己一大口。到最後他斷了片,是周卿送他回去的。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喝醉後說了些什麼,只是第二天,周卿看著他的眼神總像是欲言又止,還問他心情好些了沒有。從那以後,周卿再沒和他提起過紀桐的名字。
後來他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在清醒的時候,無論多有勇氣的人都無法宣之於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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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嶼,你今天穿這麼好看啊?”
舒小嶼不好意思地笑著撓撓頭,“這是昨天在徐家彙買的,好多商場在打折呢。”
“喲,你平時不是隻泡圖書館的嘛,怎麼還去逛街了……特地買來穿給杭老師看的?”旁邊八卦的女同學撞了撞她的胳膊。
“別胡說……”舒小嶼滿臉嬌羞的粉紅,小聲阻止同學繼續往下說。
“老拿這個開玩笑有意思麼?!”久未開口的王煒突然打斷了他們的玩笑,看這樣子,似乎是有些急了。
那女同學又八卦起來:“你急什麼呀,王煒?難不成……你對咱們小嶼有意思?”
“別胡說!”
“……”
大家嘻嘻哈哈地進了約定好的包間,可剛到門口,舒小嶼就整個僵在了原地,挪不開半步。
檯球桌旁,杭迦白正耐心地教著身邊的女孩。
他風姿挺拔,一手撐著桌,一手輕輕覆在她的手上調整手勢,俯下身對她說了什麼話。那女孩專注地盯著白球,右手稍稍使勁,不料卻戳歪了,連白球都沒戳到。她又試了一次,白球只歪歪扭扭地滑出一小段距離。周圍的幾個醫生大笑了出來,她皺起眉頭鼓著嘴,用可憐兮兮的眼神向杭迦白求助。
杭迦白上前摸摸她的腦袋,毫不遮掩笑容裡的寵溺,又和對手說:“老秦,這球不算吧?”
秦醫生大度地擺了擺手:“不算,看在小紀的面上,讓你重新打好了。”
杭迦白頷首,把白球放回原位,重新拿起球杆給她做示範。姿勢標準,動作乾淨利落,輕輕鬆鬆就打進了一個球。
接著他又把球杆遞給她,“要不要再試試?”
“才不要,太難了。”這回她怎麼也不願意嘗試了。
杭迦白笑意舒朗,抬眸的時候剛好看到門口剛到的實習生們,朝他們招了招手,“你們來得正好,誰想陪秦醫生練練手的?”
那幾個人連連後退,“算了吧杭老師,秦醫生以前是職業選手,誰打得過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