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說不清是夢還是真實存在的記憶,在那裡頭,我一直躺在一張竹床上,動彈不得。正是朦朧間身影模糊,可我卻不知道我是得了什麼病,如何嚴重到須得由神醫秦飍來醫治。
對於這事兒,我去問過師父,師父回答:“啊,那應該是你做夢罷?這三年你不一直待在這兒嗎,為師還稀奇你為何不偷偷跑下山去了,還以為你轉了性子要好好習藝,原來一直在做夢了,嘖嘖,為師痛心啊!” 。
但對於師父的話,我並不大相信。因為那樣被濃重的藥香包圍住燻到想吐的滋味兒,是做不了假的感受。且我的直覺,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
適逢我哥又跑到山上來看我,我又問了我哥。我哥回答說:“神醫秦飍啊,那為老不尊的,你竟還記得他?啊——”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咳了一聲,鬆開手,笑了一下,“小時候他去過咱們家看祖爺爺,沒承想你竟然還記得。”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哥,“哥,小時候的事情我不記得了。那是,好像是前不久的,應該是這三年裡的。”
哥哥的臉色變了一下,旋即便又堆起了滿臉笑意,“前不久你又偷偷下山了?小孩子該多學些本事,常跑出去可不大好啊。你師父知道嗎?”
由此話題被他成功帶開,再沒有回來。當然也要怪我那會兒腦子轉的沒有現在這麼快,容易被帶跑的很。 。
那之後,但凡我同師父或者哥哥提起這事兒,他們要麼帶跑話題,要麼說我在做夢。但越是如此,我便就越覺得奇怪,忍了兩個月,終於在一日清晨離開了師門再一次下山。我想著,既然他們都不說實話,那我就找到神醫秦飍,親自問上一問,分曉自見。
如今早已到八月,再過幾天,便該是中秋之節,待見了神醫秦飍,我便該啟程回去明安,回武林盟將“謝二小姐長歌退出江湖”這一訊息昭告江湖,然後躲過追殺,隨意找一處人文氣息好的地兒隱居,寫兩年話本子,待大家都將“謝長歌”這個名字遺忘時,我想著,便就可以找個人俊聲美的書生嫁了,從此一畝地兩頭牛相公娃娃熱炕頭。
啊,想的有點多了。現下里,最要緊的事兒,卻是要先見到神醫秦飍。
因知道了他會在八月十五在帝京出沒,我倒也放心下來等著。不過自那一日與蕭歸寂在柳林中吵了一架,我便就搬了出來,住的是帝國連鎖的四方客棧,廣南王府那繁重的規矩,我實在是無法忍受。
青菱兒也隨我搬了過來,原本就是我將人家帶進鳳凰分堂,如今我離開了,自是要帶她出來,總歸住宿費有我哥出,多了個說話的人,我倒也樂得自在。
搬進客棧後,蕭歸寂來找過我兩回,不過都是在夜深人靜子時分。
第一回,我倚在床沿上看話本子看的入神了些,沒有聽到絲毫的動靜。他幾時進來,我是半點覺察也沒有。直到手中的話本子被他抽掉,我才猛然大驚,下意識的摸出枕頭下的銀針便向著他刺了過去,他卻是沒有躲,於是銀針便藉著我手中凌厲的勁兒直刺入他的頸間。
他悶哼了一聲,卻朝我笑了一笑,盡是苦意,“這次用的什麼毒?”。
他此時已是臉色慘白,我也被嚇的不輕,雖然不喜歡他纏著我,謀他性命這樣的事兒,我卻是沒有想過的,何況神醫秦飍,還須得靠他引薦。呆了一呆,我說:“沒,沒有名字,我昨兒剛配的。” 。
他臉色更白了,捂著脖子靠在床沿上,聲音低如蚊蠅,“配毒的方子呢?拿給我。”
昨兒配的這毒,我拿一隻兔子試過毒,毒性十分凌厲衝激,那兔子不過跳了兩下,便再也沒有起來。而見他竟還能撐著問我要配方,我一面驚奇著,一面老老實實的跳下床,去為他拿配毒的方子。
接過毒方看了一眼,他突然低低笑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