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皺眉:“喂……?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這邊全是雜音。……喂?季明……”
她剛想叫出季明航的名字,背後的光忽然被人擋住了。
冉冉心頭一跳,微微回頭,霍雨淮正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見冉冉注意到他,霍雨淮拿起暖壺,倒了一杯熱水,慢慢喝著,似笑非笑:“給男朋友打電話呢。”
聲音很溫柔,笑裡卻有股形容不出的冷意。
冉冉迅速把電話結束通話,沒有回答。
“怕什麼。”
霍雨淮輕笑了一聲,坐到她床邊,給她拉好被子:“再睡一會兒吧,等吊瓶打完,我叫你。”
冉冉知道霍雨淮的情緒很不對勁兒,但卻抵擋不住沉沉的睡意,腦子裡漿糊一團,什麼都思考不了,就這麼睡了過去。
直到吊瓶打完,護士拔針的動靜才把她吵起來。
起床後,冉冉的反應更遲鈍了,連聽到的聲音傳到大腦裡,都要花上好幾個拍子的時間。
好在霍雨淮沒有問她什麼,連眼神都都沒有給她一個,而是再次面無表情地把她包裹嚴實。
等把她外套的兜帽扣到她腦袋上,霍雨淮才看了她一眼,但還是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轉身,邁開大長腿就朝外面走。
冉冉一看就知道要壞事,趕緊用棉棒按著手背的針眼,跌跌撞撞地在後面跟著他。他走得很快,差一點就讓她跟丟了。
好容易跟到門口,門外突然湧進來一群人,冉冉本來就暈頭轉向的,頓時就被擠到人群裡。
她正想借機向霍雨淮呼救,但嘴還沒張開,耳邊就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一愣,心口戰慄地猛然轉身看去,但尋遍了四周,也沒能看到那個聲音的主人。
這時,返回來的霍雨淮已經把被人撞來撞去的她護到了懷裡。
良久,她聽到他在她頭頂嘆了一口氣。
……
兩人就這麼往停車場走去。
剛走進停車場沒一會兒,冉冉就看到了昨天那個戴著黑色兜帽的男人。
他正舉著相機,站在一個顯眼的位置,毫不掩飾地朝他們的方向拍著照,看起來就像是特意站出來讓他們發現一樣。
這種明目張膽,簡直都不是偷拍了,而是在挑釁。他無比囂張地用行動告訴冉冉,喂,你被人盯上了。
霍雨淮也看到了那個男人。
他鬆開冉冉,徑直走了過去,等冉冉走到他們跟前,聽到的除了霍雨淮說的那句“相機給我”,還有一句語氣陰冷的“回去告訴你僱主,她想的事情絕對不會成”。
只這一句話,冉冉就明白了,是因為他,她才會被跟蹤的。
那麼,那位僱主是誰呢?
他的父母,他的家人,還是……他的未婚妻?
這個念頭一出,冉冉幾乎站不住腳。
她臉色發白地想,也許在霍雨淮未婚妻眼裡,她跟她媽媽扮演的是一樣的角色。
礙眼的、見不得光的、藏在暗處的那個角色。
這麼想著,冉冉渾身又開始發冷,高燒中那種骨頭縫裡都散著寒氣的感覺再一次席捲全身,凍得連牙齒都開始磕碰。
她摸了摸眼角流出的生理性眼淚,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坐進了車裡,努力不要發抖。
一路無言。
到家以後,冉冉顧不得照顧霍雨淮越發陰冷的情緒,直接回了房間,倒進被窩裡就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半夜。
她抬起發軟的手臂,摸摸自己的額頭。燒得更厲害了。
她發燒就是這樣,反反覆覆的,燒剛退了好一點,就又燒起來,折騰來折騰去,總也不見好。
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