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堆專業術語,我如聽天書。重要的是我爸爸還很快樂,這就夠了,他一輩子為我勞心勞力,到現在,終於可以笑得坦然,笑得放心,笑得歡樂……
我繼續犯傻地問了一個終極問題:“我爸爸的費用加起來有多少?”
“這你不用擔心,你先生的付款綽綽有餘。”
“我只想知道是多少。”我很固執。
他低著頭看了看手上的資料:“大約三百萬。”
我聞言震驚得如遭雷劈。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開始是這個樣子滴……
寧願(中)
療養院在郊區,風景如畫,空氣如洗。我推著爸爸溜達了好大一圈,聽他講了好多不知所謂的話才心情有些舒緩起來。這場浩劫裡,我總算不是輸的一無所有。
剛回就看到客廳裡的燈到處都亮著,關應書斜靠在沙發上,眼睛微微閉著。燈光很亮,照得他半邊臉很清晰明朗,似乎帶著些許淡淡的疲憊。他從來衣冠楚楚,即便是在家裡,也對細節有種苛刻的重視,比如,發現衣領上有秋季正常代謝掉落的頭髮,他都會嫌惡地睨我一眼,默不作聲回房再換一件,並且用高壓空氣讓我為這事內疚,事實上無論我內疚到表情痛苦成吃中藥之後的程度還是更甚,第二天他的頭髮還是會繼續脫落,週而復始……
我驚歎於之前兩個月跟這樣的人相處平安的我,該是有多麼強韌的品格啊。
現在,站在門口還來不及換鞋的我,有些言語空虛心神恍惚了。
該怎麼面對?
他閉著眼睛都能知道我的動靜:“站在門口乾嘛?”
我速速換鞋進門:“你回來了?”
他揉揉眉心:“怎麼樣?”
呃?什麼怎麼樣啊?我心裡對他有著深深的歉意和夾雜著亂七八糟的感情,以為他問家裡的瑣事,語氣有些不知所措:“窗臺有盆金絲菊長蟲子了,周阿姨帶走去治病了……”
“隔壁的先生讓我問你好,請你下週六去他家參加party。還有游泳池裡的水今天剛換了,我把你的房間裡的床單都洗了一遍鋪好了……”
他好像不耐煩:“我是問你!”
“哦,我今天去看我爸爸了,對了,剛剛,呃,伯父伯母打電話過來說不用特地趕過去吃飯了,讓你好好休息。”
他終於忍無可忍,一個起身黑影壓過來就把我拉得一個踉蹌,栽在沙發上。我有些發愣傻眼地看著他拽起我的袖子……
我想抽回可是他使的勁太巧了,又能拽的我緊緊地又不弄疼我,簡直不符合物理力學定理= =
“啊!”我一個激動,幾乎要彈了起來。
他皺眉:“怎麼?”
“今天還要打針來著,我都忙忘記了。”
本來是指望陳司機的,可是他二話不說就拿起車鑰匙往外走。
“你剛回來,先休息吧,我讓陳司機……”還沒說完就讓他給瞪得後半截話熄火了……
接下來我又被震撼到了,他竟然這麼無所謂,這麼順其自然地拉起我的手,在沒有觀眾的情況下,在我謀殺了他未出世的兒子的情況下?
好吧,雖然是被拖著走的,我還是有點風中凌亂了……
我就是避免過早正面交鋒,避免死無葬身之地,避免獨自面對時他狂性大發……可是現在,即使他先將我大卸八塊,再拋屍荒野,十天半個月也是沒人發現的= =
我瑟瑟縮縮地抽手,還是抽不動……
我決定坦白,總好過被他掌握主動權之後我就估計是百口莫辯了。
“我不是故意害死你兒子的……”
猛地身子前傾,幾乎要撞在前面玻璃上,又被安全帶拉回來,狠狠地落座。晃得我頭疼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