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向坐在他們邊上的段瑞琪和雙胞胎打招呼,“去年大會上一別竟是再未有機會相見,可是想死寶譚了。”他扭曲著臉作了一個看上去很痛苦的表情,白泉生弄不明白這到底算是在書法思念的痛苦還是單純因為被脂肪包裹起來的身體而耐不住漸漸轉熱的天氣。
“胖子啊,”段瑞秋道,低著頭慢條斯理喝了口茶,顯出興趣缺缺的樣子來,“是好久沒見了。”
“我們也想你想得緊呀!”林小英道,和林小鋪對看一眼,壞笑道,“奎秋派以身法輕靈見長,倒是不容易見到這麼個大塊頭。”
“回去和爹說的時候,他還不信呢!”
“嗨,可別笑話我了,這不是我娘給逼的麼?”寶譚從前邊撈了張椅子坐下,“我也不想天天被些個師弟師妹們笑話呀!”
他出生鉅商之家,祖輩靠著倒賣私鹽起家,而今已是江都首富。可惜到了他爹這一代,生意是越做越火了,人丁卻是漸稀,他娘一連生了8個女兒才好不容易有了他,全家給當做心肝寶貝真真是捧手裡怕摔了,含嘴裡怕化了。養到七八歲的時候已經頂得上正常男孩十六七八的體重,他娘還老得意地向閨蜜炫耀自己養了這麼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丘寶譚到了十歲的時候才終於拖不下去了,在爹啊,娘啊,姐姐啊,奶媽啊的一片哭聲下給送去了城裡最有名的私塾上學,他也就終於體會到排擠和歧視的味道。什麼書本被撕啊,莫名其妙給人推池塘裡啊,飯碗裡吃出小蟲啊……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半年以後風言風語終於傳到了丘家,說丘家到了這代也終於走到了頭,好不容易生個兒子還是個看上去呆頭呆腦的蠢胖子,書念不會,被人欺負了也不敢出個聲,就知道自己窩角落裡掉眼淚。他娘於是怒了,氣勢洶洶地衝到先生那裡把他接了回來,順帶賞了那個當著她面嘲笑他兒子的小兔崽子幾巴掌。她也不知打哪兒打聽道江湖上有個奎秋派,門下的弟子個個身姿輕巧,體態優美,於是又花了大價錢把他送了進去。
事實上到了奎秋見著掌門的那一瞬他就瞧見那老頭看著他皺著眉微微搖頭,他娘卻恍若未覺,歡天喜地地回去了,留他一個再那裡繼續在私塾的受苦受難的悲慘生活。
“他們都不愛和我講話。哥哥也就能和你們說上幾句了。”丘寶譚抹了把汗,道。
“你要不到我們這來吧。我爹這可不興排擠人那套。”段瑞秋道,給那看起來可憐巴巴的胖子倒了杯茶。
“我倒是想呀,可我娘能準麼?”寶譚道,一口喝乾了茶,抬眼作出好像才發現白泉生二人的樣子“這二位是?”
“在下段瑞聆,這位是家兄段瑞民。”東方不敗開口,低著頭一副惶惶的鄉下酸秀才模樣,“家鄉大旱,已三年無雨,特來投奔,蒙姑父大義,願收留我二人。”
“還弄了這麼好的位子給俺們來看武林大會。”白泉生接著道,因為那個幾乎比他大了一輪的男人自稱是他弟弟而一陣惡寒,“這放著以前,可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喲,俺們個鄉下漢子也能離這些個大俠離這麼近!”
“哦,是遠方親戚吶。”寶譚道,上下大量了他們幾眼,“段莊主樂善好施也是出了名的,不奇怪。”
“可不就是苦了我們幾個麼?”段瑞秋狀似不耐地瞥了他們二人一眼,“非得要我們陪著。”
“可沒勁了,拖著兩個拖油瓶。”林小鋪道,很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白泉生看他們這樣的反應,不免有些刮目相看。雖然段瑞秋和林家兄弟一再保證自己演技十足,絕不會露出馬腳,但他還是沒有想到他們的表現如此出色。
那微皺的眉頭,偶爾飄過來帶些瞧不起和厭煩的眼神,拉著臉當著他們面冷嘲熱諷的腔調……他甚至開始懷疑這三個死小孩是不是平日裡見了段家莊過來逃難的真就是這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