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表情,如果說不是玩笑的話,大概會直接被殺掉的吧。
啊,或者說相反呢。
“什麼叫玩笑?!這種話!可以當玩笑來說嗎?!!喂,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抱歉,你又不是病人家屬,無可奉告!”
“無、無可奉告是什麼意思!喂!”
難得躁狂的緒方几乎吼了起來,急步跟在了悠悠然走開的醫師身後。
“規矩,醫院的規矩,無可奉告!”
進藤光醒來的時候並未察覺到異樣。
直到他穿上拖鞋的那一霎那。
地板像水紋一樣擴散開。
等他真正意識到不對,地板也好,牆壁也好,都已變作了淡紫色的暮靄。
“啊咧,又是這個夢啊。”他不由地開心起來,“可以再見佐為了呢。”
夢醒之後未必記得的事,如今在夢境中反而記得很清楚。
每次遇到佐為的開始,如出一轍。
“光?你怎麼會在這裡?”
可打斷他微笑的,卻是伴隨他時間最長的嗓音。
“塔、塔矢?!”
站在夢境草原中的,是身著純白色直衣的少年。
刀削過一般筆直的短髮,順著微微的清風而在臉頰旁飄蕩。
墨綠色的眸子彷彿磨礪過的寶石,無比剔透的深邃。
“說起來……這裡是哪裡呢?”
享受著永恆時間中的微風,望著那連綿不斷直到天邊滾滾草浪,少年發出驚歎的聲音。
誒,為什麼不是佐為?
進藤卻遲遲沒有發出聲音。
大概是夢境中的思維也會變得奇怪吧,絲毫沒有覺得在屬於自己的夢境中看見這樣著衣的塔矢有什麼不對,也忘記了在現實中自己對他難以啟口的厭惡感,進藤十分自然地介面道,
“這是我的夢境哦,漂亮吧,嘿嘿嘿嘿。”
微風似燻,帶著不知名的花瓣往天的盡頭飛去。
金色的細粉紛紛揚揚在空氣中散開。
“話說回來,塔矢你的夢境,又是怎麼樣的呢?”
純白色直衣的少年頓悟般地一怔,隨後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然後——
然後,進藤睜開了眼睛。
裝飾著淺色花紋牆紙的天花板落進了他的眼幕之中。
“啊咧……原來是夢啊。”
很快便將之遺忘的進藤光,卻不知道自己即將迎接的,是一個宛如噩夢般的現實。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三章
進藤光的手術比預期得要早了半個月,但正因為手術及時,他恢復得很快,不過第三天中午,已經能夠與護士站的護士們玩一些簡單的提子游戲了。
也是這樣,看見這一幕的進藤美津子有些迷惑。
不知是什麼時候迷上的圍棋,開始還以為是他爺爺用零花錢利誘的緣故,後來竟像模像樣地下起來了,考上了職業棋士,才幾年,就拿過頭銜了。
小時候熱度不過兩三天的阿光,為了職業之路而央求她去棋院報名的阿光,連正坐都不會,稍微一會就腿麻得動彈不得的阿光,有一段時間突然又不肯再碰圍棋的阿光,拿了據說是最悠久歷史頭銜本因坊的阿光,被記者所包圍,在電視上頻頻露面再也無法用孩子氣來形容的阿光……
可她所關注的竟只有那一段又一段變化其中的轉折點,而中間那部分,竟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奶聲奶氣開始叫著媽媽、媽媽的懷中的小不點,怎麼就成長到連自己甚至覺得陌生的青年的呢?
病床上的青年,因為動手術的緣故而理了短髮,坐在陽光下,盯著手中棋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