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酒、紅紙呢?”李玉芝說:“你咋恁多廢話?好好在家看門!”說完,一蹁腿,騎上車走了。
李玉芝直接去了農技畜牧站。畜生配種一般都在早上,下午清靜。李玉芝頂著一股子牲畜的臊味進了院子,沒有喊沒有問,直接把車子停在羅永剛的門前。門半開著,李玉芝叫了聲:“有人嗎?”沒有人應。又叫了聲,還沒人應。李玉芝推開門一看,地上一隻大盆,泡了滿滿一盆衣服。房門不關不鎖,人可能不會走遠,李玉芝坐下來等人,一邊等,一邊看牆上的圖,看得還很仔細。牆上的那些圖,畜物配種的動作大致一律,沒有什麼花樣,只是那個東西長得有大有小,大牲畜的那個東西長得有點嚇人,看了以後臉熱心跳的。就說驢馬的那東西吧,平時也見過真的,只是不好意思認真看,這傢伙放在畫上,就顯得那麼嚇人,又粗、又長、又黑,差不多像根擀麵杖了。這麼個嚇人的東西,拿起來打人都受不了,咋能做那事呢?畜生就是畜生呀!怪不得罵人都罵驢日的,你想想,這麼個嚇人的東西,能日出個啥好東西!
李玉芝藉著酒勁兒,腦子顯得活泛得很,平時想不到的地方,都想到了,而且想得很深,不禁偷偷地笑。正想著,外面一陣咳嗽,是乾咳,一串兒好幾響。李玉芝忙起身出門來看,羅永剛無精打采地走了過來。一見李玉芝,羅永剛有點吃驚,笑著說:“咦,你咋來了?”李玉芝往門框上一靠,歪著頭說:“不能來嗎?”羅永剛問:“啥時候來的?”李玉芝說:“才來一小會兒。”羅永剛說:“我說呢,出去買塊肥皂的工夫,門口停一輛大永久,還以為來個稀客呢。”李玉芝說:“我可不是稀客,昨兒個才來過。”羅永剛說:“是是是,老同學嘛,不論稀不稀客的。”
羅永剛放下肥皂,想把大盆往門外端,大盆太沉,試了兩下沒端起來,差點把水灑出來。李玉芝一看,馬上過來幫忙,兩個人一人抬一邊,才把大盆抬出門去。李玉芝說:“你看你,這一大盆衣裳攢了半年吧!”羅永剛有點不好意思,笑笑說:“反正一個人,無所謂。”李玉芝明知故問:“你還一個人呀?”羅永剛說:“你看你,還老同學呢,一點也不關心俺!”李玉芝說:“你一個吃商品糧的國家工作人員,也輪不上俺關心。”羅永剛搖一搖頭,說:“好了,不說了,今兒個來是啥事?”李玉芝說:“沒啥事就不能來嗎?”羅永剛說:“能,咋不能。”
羅永剛倒了水來遞給李玉芝,還是那隻刷牙的搪瓷缸子,李玉芝這會兒真渴了,胃裡酒泡紅燒老公雞,早就燒得難受了。搪瓷缸裡的牙膏味依然還有,李玉芝覺得怪好聞的,顧不上燙嘴,吹一口,喝一口。羅永剛看了,又拿出兩隻碗,倒一碗開水,用兩隻碗來回倒,一會兒,水就涼好了,遞給李玉芝。李玉芝笑一笑,也沒說啥,一口氣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水一下去,腸子也順了,忍不住打了一個酒嗝。羅永剛坐在對面,聞出來一股濃濃的酒味,笑了笑,沒說什麼,又去倒水,在兩隻碗裡涼好了,再端過來。這一切,李玉芝都看在眼裡,開始覺得不好意思,後來恍惚中覺得有一種幸福感隱隱約約泛上來。渴了有人遞一碗水,燙了還會涼一涼,這不叫舒坦叫啥呢?
6。門對子(4)
李玉芝喝完水,羅永剛說:“喝不少吧?”李玉芝點點頭:“小半斤吧。”羅永剛說:“喲,酒量不賴,走親戚了?”李玉芝說:“沒!家裡,一個人喝的!”羅永剛笑了,說:“那一定是有喜事,不然一個人待家裡喝啥酒!”李玉芝苦笑一下,故意誇張地說:“喜事,大喜事!”
本來,李玉芝這話是當著反話說的,羅永剛卻當了真,說:“噢,啥喜事?老同學可要喝盅喜酒呀。”李玉芝知道羅永剛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忙說:“是呀,喜酒這不是給你帶來了嗎?”說完,把兩瓶酒和一條煙拿出來,放在小案板上,說:“俺家小白母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