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有其他的選擇嗎薩揚大聲地喊道, 死亡 只有它,是嗎 我們沒有選擇! 預言
! 實現預言! 你不給我們任何選擇!忽然,抓緊他的那隻手鬆開了,薩揚感覺到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存在,巨大而且威力無比,充塞了整個禮拜堂,四周的牆壁肯定經不起這麼大的張力而爆裂。然而,它又太微小、太微不足道了,只存在於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每一細小的灰塵顆粒之中,它既是火又是水,灼燒著又冷卻著他;它使人畏懼,一看到它他就害怕得發抖;它又是有愛心的,他希望能夠把他疲憊的頭歇在它的手掌上,乞求饒恕。
饒恕什麼呢 饒恕在一次大規模的世界的戰爭遊戲中成為一張別人玩弄的牌。
饒恕被折磨、被迫害、被推到懸崖的邊緣上的無力的助戰者。
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了,嚴肅地: 你不明白,你不會明白上帝的思想。
不。 薩揚喘息著, 我不明白! 並且也不會再奉承你了。我拒絕承認你! 我否認你!薩揚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蹣跚地從禮拜堂裡走出來。一到外面,他便重重地關上門,靠著它站著,在啜泣上抽著氣。但是當他站在那兒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門的時候,他知道他永遠不可能把那股力量鎖在這間屋子裡。他不能否認他自己的存在,同樣,他也不能否認它的存在。它,在他周圍,無處不在……
在他身體內……
薩揚把手按住他的心,指頭戳進了肉裡。
第三十章 眨眼
薩揚狂亂地掙扎著逃離困住他的深淵,陡立的石壁,矗立在他兩側,擋住了他的視線,他看不見天空。一條從石崖間奔騰不息的白色湍流怒吼著,試圖要把他吞沒在飛沫四濺的白色波濤之中,荊蔓纏住了他的腳,樹枝伸出它們爪子樣的手指將他拖了回來。迷失了方向,孤零零一個人,他四處流浪著,苦苦地尋找著出路。突然,出路就在那兒! 陡峭的石壁上有一條通道,透下幾縷陽光,露出一塊藍色的天空。它看起來很容易攀登,於是,他使盡所有力氣,急忙朝那兒爬去。
剛開始很容易,他一會兒功夫就離開了深淵的地面,不幸的是一點也沒接近那塊藍色的天空。於是他意識到,他爬得越高,峭壁也會升得越高,這面石牆越來越難攀爬。一群群的黑蝙蝠從洞裡猛地衝出來,撲向他,嚇得他幾乎失足跌回到深淵之底。但他始終在堅持著,最後,他終於到達了懸崖頂上,然後,他最後一用力,把自己拖到了懸崖的邊緣上,看見了一隻巨大的、眨也不眨一下的眼睛。
薩揚把臉緊緊地貼在岩石上,抖縮著,躲避著那隻眼睛。但是他知道,他不可能躲到不讓它看到自己的地方。
起來,助戰者!一個聲音叫道。
薩揚抬起頭,看到他旁邊有一棵樹。他用長袍裹住身體,爬上了那棵樹,躲在茂密的綠葉中間,他舒了口氣,這樣那隻眼睛就看不見他了。就在他剛剛放心的時候,樹葉全都變黃了,並且開始一片片地往地上落,那隻眼睛又找到了他,然後,他一隻腳下的樹枝斷了,接著另一個樹枝也跟著斷了。
神父!一隻手搖著他的肩膀, 該起床了!薩揚突然驚醒了,他猛地抓住那隻手,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往下掉,那隻手抓得很有力、很牢固,他很感激地抓緊它不放。然而,那隻手鬆開了他,助戰者又跌倒在他的枕頭上,感覺精疲力竭,傷痕累累,好象他——事實上也是——整個夜晚都在攀登懸崖。
喬倫走到窗邊,拉開百葉窗,寒冷的、蒼白的太陽射出陰冷的光芒,穿進屋裡,刺得薩揚直退縮。
幾點了他問,眼睛在強光照射下不住地眨著。
差一個小時就到中午了。你已經把上午睡過去了,助戰者,今天有很多事要做。
我有嗎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