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 薩揚很窘迫,昏頭昏腦地便要起床。他把臉避開太陽。這就是那隻眼睛 在注視著他 真無聊! 那僅僅是個夢。
薩揚下了床,在冷水裡洗了臉,然後匆忙地穿上衣服,意識到了喬倫越來越不耐煩。喬倫此刻在屋裡踱著步,平時嚴峻、鎮定的臉現在卻是緊張、急切的表情,他穿了一身要外出的裝束,薩揚很不安地注意到了。在他白色的長袍上,披上了一件灰白的披風,雖然薩揚看不到,但他知道那披風下喬倫帶著黑暗之劍,用皮帶綁在背上。
你已經決定去那廟宇了薩揚低聲問道。坐在床沿上,他開始穿鞋。但是當他彎下腰時,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他不得不停一會兒等它過去。
從來就沒有什麼決定要做,它是個必須先行的結論。 喬倫察覺到薩揚停頓了片刻,什麼都沒做, 快點,助戰者!他有點惱怒地用手指著窗外的陽光, 我們必須在今天中午到達那兒,不是明天中午。你說你會同我們一起去。你是講真的吧 還是用這些拖拖拉拉的牧師式詭計來阻止我去 我將跟你們一起去。 薩揚從鞋子上抬起來看著他,慢慢地說, 你不用問也應該知道,我的孩子,我給了你什麼理由你要懷疑我呢 你是一個教士,難道這不是一個充分的理由嗎!喬倫冷笑著朝門口走去。
薩揚站起身,跟著他: 喬倫,怎麼了他輕輕地觸控著喬倫白色長袍上的袖子, 你今天有些不一樣。
我確定今天上午我知道我不會是別的什麼人,助戰者!喬倫反駁道,猛地把手臂從薩揚手中抽回去。看到這個教士擔心的表情,喬倫猶豫了,他嚴峻冷酷的臉舒展開來。用手指捋了捋他那濃密的黑髮,他搖著頭, 原諒我,神父。 他嘆息一聲, 我沒有休息好。並且我想今晚也不會有什麼睡眠,也許今後許多個晚上也難有。我只想去那個地方,為葛雯德琳找點解救的辦法
! 你準備好了嗎 是的,準備好了。並且我理解你的感受,喬倫。 薩揚說, 但是—— 喬倫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沒有時間商量了,神父! 我們必須去找葛雯,並在格拉爾德或其他哪些個傻瓜企圖阻止我們之前離開。 他的臉變得嚴峻了。薩揚凝視著喬倫,覺得這個變化很奇怪,但是為什麼它會使我驚異呢 他沮喪地問自己。我看到它來了,我看到鍛爐的火在他眼裡燃燒,好象這些年裡教他學會的同情因為折磨和苦難已經被他遺忘,他的血肉之軀變成了石頭。
薩揚剛剛逃出的深淵又在他面前張開了大口,每一步都使他更接近它的邊緣。一定,一定有一條路可以繞開它,讓我們轉個方向尋找那條路。
突然,一隻手有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要去哪兒 助戰者 該走了! 請再考慮一下!薩揚支支吾吾地說, 肯定有另外的辦法,喬倫!鍛爐火燃燒了,幾乎燒焦了這個教士: 你有一個選擇,神父, 喬倫語鋒犀利地說, 要麼跟我走,要麼留下來。你選哪一個一個選擇! 薩揚幾乎大笑起來。他能看得見一條避開那個懸崖的小路,但卻被許多年前掉下來的大石頭堵住了。他無法回頭。
我跟你去!助戰者點著頭說。
白色的陽光這些天來是第一次灑滿了塞繆斯勳爵的房屋,漫無方向地從正融化的雪面上折射回來,折射回來的光既不溫暖也不歡快。覆蓋在皚皚白雪下的小花園很可愛,但那是一種不詳的可愛。所有的樹木都被凍僵了,被雪包裹著,冰雪沉重地壓在上面,把大樹的枝杆都壓斷了,巨大的樹也裂成了兩半。
儘管這寒冷得刺骨的天氣使人很不舒服,但塞繆斯勳爵門外的大街上仍擠滿了人。他們走來走去,只希望能看一眼喬倫,不斷地懇求那些出來的人透露些訊息。從拂曉開始就有絡繹不絕的善戰者、愛儷兒、政府官員、阿爾班那拉,及其他人湧進湧出。戰爭的籌備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