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平城出了大事。
秦素心中思忖著,便上前細聲道:“舅父,我已經著人在那邊茶寮佔座兒了,我看這四周都是野地,也就那裡還能坐一坐,嫗又說裡頭還算潔淨,不若我們便去那裡先歇個腳,舅父也莫要在外頭吹冷風了。”
見她行事如此妥貼,鍾景仁心下卻也未覺訝然,反而覺得這樣才正常,畢竟她也是東陵先生看中之人,若不剔透聰慧,人家怎麼可能看得上眼?
不過,當轉身瞧見自家長子樂呵呵地站在一旁,沒事人似地只知傻笑,鍾景仁這心裡便有些不是滋味,瞪了鍾大郎一眼,方對秦素微笑道:“六娘這般安排也好,外頭終究還冷,便去茶寮裡坐坐便是。”
秦素屈身應是,一行人便在僕役的簇擁下來到了茶寮,見裡頭果然尚還乾淨,也沒什麼人,幾乎便被秦家給包下了,眾人便都安心坐了下來,又人鍾家的僕役奉上熱茶,卻是自家燒的乾淨的茶水。
待坐定之後,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鐘二郎便往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問道:“父親,那兵卒為何攔著秦家的馬車不讓進?我看城門那裡兵衛眾多,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鍾二郎比秦素小了兩歲,今年才只十二,生得倒是比他的兄長俊秀,雖也是壯碩的體型,卻不顯笨拙,只看他此刻曉得壓著嗓子說話,又能觀察到城門處的情景,就知道他應該比鍾大郎聰明些。
鍾景仁聞言,面色顯得越發沉重,下意識地往四下看了一眼,方以極低的聲音道:“是何家出事了?”
秦素一下子抬起了頭。
何敬嚴家出事了?莫非是杜驍騎那裡動的手?
“何家?”一旁的鐘大郎也終於沒再盯著秦素的臉勐瞧了,而是抖著一張滿是肥肉的臉,轉向鍾景仁道:“父親說的可是何都尉所在的何家?”
鍾景仁面沉如水,點了點頭,語聲越發低沉起來:“便是何都尉家,他們家……被屠了滿門!”
座中三人俱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怎麼回事?”鍾大郎臉上的驚訝換成了驚懼,端茶盞的手也有些不穩,“莫非他們家也是被賊人……”他說到這裡忽地臉色泛白,五十里埔那件事才過去沒多久,如今想想也仍叫人心中發憷。
秦素的面上亦有著不多不少的驚懼,心底裡卻覺出了一絲詭異。
杜驍騎是不是瘋了?
雖然以杜氏之能滅掉何家不過舉手而已,可這手段也太粗糙了,而且也完全沒必要。
桓九娘當年被何家姊弟聯手殺死,杜驍騎並沒有直接參與,就算在前世真相大白時,杜驍騎的名聲也沒怎麼受損,他犯得著如此痛下殺手麼?
屠人滿門,此舉何其狠厲?
秦素的心直往下沉。
這真不太像是杜驍騎的為人。可是,不是他又會是誰?難道是那個“無名氏”?繼兩場刺殺之後,他現在開始殺人滿門了?
“……官署如今正在追查此案,案件也已經上報去了州府,不日平州那裡也將派人來調查。”鍾景仁低聲向自己的兩個兒子說明情況,眸中也含了一絲悚然。
平州乃是益州府州署所在地,離著平城有好幾日的路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437章 無生還
“到底是誰竟下得如此狠手?莫不是尋仇?”鍾大郎語聲不穩地問道,語罷便端起茶盞勐灌了一口茶,肥短的手居然在顫抖。
鍾二郎的表現卻是好得多,此時還能冷靜地思考,低聲道:“尋仇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也有可能是劫財。”說著他又轉向了鍾景仁:“父親可知其中詳情?”
鍾景仁的面上便泛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