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城那邊又催得緊,若再拖延,怕朝廷怪罪。
這日斜陽西下,連梟聽聞城西有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正要出門去請,就見孫副將疾步走來,“將軍,邢大人差人來報,逃竄於月國的青國餘黨已全部擒獲,因對方負隅頑抗,已就地處死。”
連梟點頭,死了也好,免得他們將胭脂那日的話說出來,又出個事端。
“另外還有一事,方才城外有個姑娘要進城,可守衛搜查一番,發現她是月國人,但那姑娘說那是假戶籍,實則是將軍您的親戚,又說可以在驛站等你們去證明她的身份。”
連梟想了片刻,問道,“是個看起來十分水靈,但是頗為蠻橫的年輕姑娘?”
孫副將意外道,“是,果真是將軍的親戚?”
連梟搖頭笑了笑,“你去試探試探她,若名字是蘇洛心,那就直接帶她來見我。”
“末將領命。”
他皺了皺眉,蘇洛心怎麼也回祁桑國了。
來的人果然是蘇洛心,連梟還沒見到人,只是在房裡聽見廊道那突然嘈雜起來的聲音,就知曉了,依舊是活蹦亂跳的。
蘇洛心遊歷了半個月國,也膩味了,心裡記掛著早些日子出逃的胭脂,便一路邊玩邊找。在城外一打聽,說那什麼年輕將軍死而復生的事,琢磨著應該是連梟他們,這一高興,月國的戶籍冊子忘記扔了,被守衛抓了個現成。
推門進去,就聞到屋裡都是草藥味道,連她這樣當初學醫時常聞草藥的人都覺得有些燻,那可見裡頭的人當真是病得不輕。連梟還好端端的坐在床沿,那受傷的人,肯定是胭脂了。她快步走了過去,見了那唇角緊抿的人,急道,“連表哥,胭脂怎麼又受傷了!”
連梟心中也是煩亂,見她先開口責備,也沒辯駁,“嗯,是我不曾保護好她。”
蘇洛心是責怪他,但沒想到素來傲氣的他竟然說了這話,也怨不起來,“大夫怎麼說?”
“斷了症,吃了藥,卻始終不見好。”連梟陸續將離開月國皇城後的事說給她聽,眉頭緊擰,“在月國那般苦她都無事,如今安然回來了,卻立刻病倒。”
蘇洛心想了想,笑道,“連表哥快點出去,讓心兒試試吧。”
連梟知她不過學了點皮毛,怎麼敢放手讓她一試。蘇洛心見他不走,直接推他出去。連梟拿她沒辦法,便讓人在外面守著,免得她鬧騰出什麼亂子來。
蘇洛心關了門,坐在床邊看著微微起伏著呼吸的胭脂,緩聲道,“二姐,該醒醒啦。你要是再不起來,連表哥可就要娶別人了,你好不容易熬到現在,你要把他拱手讓給別的女人,把他送到別人的被窩裡嗎?我知道你累了,可是你得先把病治好,等成了親,你再接著病不遲。你當初相信連表哥沒死,逃婚跑到月國,等啊等,終於盼到他了。又逃啊逃,終於逃回祁桑國。現在雨過天晴了,你怎麼就病倒了呢?”
她緩聲說著,又想到胭脂受的那些苦難,心裡也覺難過。
話說了半晌,終於是見她睜開了眼,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病了麼?”
蘇洛心忍著淚又忍著笑,“是啊,你病了。”
胭脂自覺詫異,“我以為……我只是睡了。”
蘇洛心替她撩撥好面上細碎的發,“你呀,就是太累了。當全部負擔都卸下時,人就會變得很脆弱。你暈了十多天,連表哥都快急死了。”
胭脂又閉上疲倦的眼,她是真的覺得累了。緩了許久,才道,“你怎麼在這?”
蘇洛心撲哧一笑,“哼,以後誰再說我反應慢半拍,我就把你拖出來做反面教材。”
胭脂也笑了笑,連笑一下都覺得累極了,“大姐呢?”
蘇洛心纏著自己的發玩,笑道,“她還在月國,放心吧,蕭二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