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給女子抹藥,手下哪裡知道什麼輕重?那勁頭還真談不上什麼憐香惜玉,登時慧安就禁不住 “哧溜”一聲抽了口涼氣,瞪他一眼,道:“你這到底是抹藥還是謀殺啊,我又不是故意弄灑你那藥,你也不說清楚,我怎知道里面裝的不是藥膏子?”關元鶴被她說得心中一赧,自是不能告訴慧安他壓根就不知用力大了,心中微虛,面色便愈加的凶神惡煞,只抬眼瞥了慧安一下,冷聲道:“閉嘴。”
慧安被他瞪了一下,莫名地就有些心跳微快,登時便不再做聲。只她這一靜,馬車中的氣氛便有些不對味來。安只覺關元鶴揉搓地動作已經輕柔了不少,按壓處微微有些痛楚,一撥撥傳到心房,唯他指腹摩娑過的地方,縱使動作再輕巧也為她帶來了一股股的熱意也不知是那藥油的作用還是別的,慧安只覺他揉搓之處越來越熱,那股子熱勁兒直接衝上面頰,深入心頭,叫她有些坐立難安起來。她有點發怔地瞧著他那揉捏的手,只觀那手指間似始終蘊藏著某種沉穩的力度感在其中,但偏那動作就有些輕描演寫,說不清是漫不經心,還是溫柔細緻。
慧安迷迷糊糊地瞅著他,鼻翼間便因兩人的靠近而不可避免的傳來他身上發出的那股子竹葉清香,清清洌洌的叫慧安頭腦一清,卻也更加敏銳地感受到關元鶴微微傾身過來,那胸膛之處發出的暖暖溫度,慧安這便有些面紅心跳起來,她飛快地眨了眨眼睛,定神道:“你怎麼會在這裡?”慧安話一出口卻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因她那聲音聽上去端的是乾澀急切,倒似心中有鬼一般。好在關元鶴卻似未曾察覺一般,自頓自地又換揉她的另一隻手,道:“不太放心趙大鴻,怕鬧出事來。你倒是有些見識,知道這拔拓彥殺不得。”慧安這還是第一回聽關元鶴誇自己,忍不住翹了翹唇角,誰知他接著就道:“只是……你一向都這麼多管閒事?”
慧安被他瞟了一眼,笑容就收住了。只是反正被他說的多了去了,這話也不算難聽,倒是沒什麼特別反應,只撇了撇嘴。想到他說的趙大鴻,便估計是方才那個大鬍子,她也聽說過上回端門事件後,皇上發作了京畿衛和御林軍的一干統領,京畿衛現今的統領似就是從東征軍中補上來的,大概方才那大鬍子便是了,倒沒想到關元鶴對手下還是極好的。故而慧安就又想起那日答應沙雲娘與她找尋沙二虎的事,她本想著關元鶴是大將軍,這般小事尋他幫忙不太好,故而就想著託人去問那日在瑞門救了她們的沈童小將軍,請他幫忙找一找,但既然今日這人態度還不錯,那不妨就問問他。
誰知慧安剛問出口,關元鶴便道:“此事你不必管了,那沙二虎即日就會回京,我已派人與他說過沙雲孃的事。”慧安一詫,關元鶴已鬆了她的手,竟是不說二話起身便出了馬車。慧安只覺眼前一亮一暗,車中便沒了人。慧安撿起掉在裙裾邊的小瓷瓶,眨了眨眼睛。這人如此來了又去的,難道就是為了與她送這藥油?他會這麼好心?
慧安眯著眼笑得眉眼彎彎,嘴上卻不由嘟嘴道:“莫名其妙。”待車廂中再一亮,冬兒已跳上了馬車,瞧見慧安頭髮亂糟糟的,身上又倒滿了紅色的藥油,一臉緋紅,兩目氤氳,登時嚇得瞪著眼抬手指著慧安,頗沒規矩地驚呼道:“啊!姑娘,你……你……關將軍他怎麼能這麼對姑娘!”叫了半天總算吐出句整話來。
慧安見她如此卻有些詫異,心道人家也沒怎麼她啊?怎就冬兒跟吃了火藥一樣,心裡想著慧安面上卻不禁也有些不自在,咳了一聲才道:“他……就是送了瓶藥油與我,沒怎樣啊?”話一出口就覺不對,好像自己巴不得那人對自己怎樣似的,兩隻手腕還火辣辣地發著熱力,慧安登時面頰更紅,抬眼便瞪向冬兒,氣哼哼地道:“你瞎叫什麼?沒規矩!還不快坐下。趕緊回去,還有正事沒做呢!”
冬兒這才坐下,心裡想著,這還叫沒幹什麼?好